序、何以飘黄(1/1)

小说，就是把小事说好。

但凡去写小说，总会告诉人们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通过事情的来去过往所要表达阐述的道理。

倚床而阅，读到柳永的《玉蝴蝶》：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眼前浮现出一幅萧瑟晚秋的图画：

远处，雨停了，云散了；近处，秋风轻轻吹拂着水面，波光粼粼，白蘋花渐渐老了，梧桐叶慢慢黄了，树叶儿一叶又一叶地轻轻飘下，这正是“梧叶飘黄”的意境。这个“梧叶飘黄”扣动心弦，“飘”者有声，“黄”者有色，有声有色，有动有静，交织成一幅冷清孤寂的情景。

由此及彼，“故人何在，烟水茫茫”，我想起了小说中的她，她也曾“几孤风月，屡变星霜”，也曾有动有静，有声有色，也曾“蘋花渐老，梧叶飘黄”，想起了她的率真，她的开朗，她的期盼，她的希望，她的自负，她的放浪，她的任性，她的轻狂，她的欢乐，她的悲伤，她的成功，她的失望……

予，

起身，

独自，

一人，

静静地站在小楼窗前。

凭阑悄悄，看着双双飞来的燕子，耳边响起断鸿凄婉的哀鸣，如呆如痴，如梦如醉，孤身卓影，形单影只，久久伫立在夕阳残照之中，似乎看到她——那片漂黄的梧桐叶。

一丝感慨，油然而生：人生如寄，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存留在这个世上的，不过是短暂的过客。活过，做了，无愧，这就够了。执著于遗憾，只能忧伤绵绵，只有向前看，向远看，着眼未来，就会明白花谢之后是重上枝头的果实——花朵谢幕，果实登场，这是风雨兼程后的实实在在的喜悦。

有人说，生活原本淡淡如水，放一点盐它就是咸的，放一点糖它就是甜的，放一点咖啡它就是苦的，放一点茶它就是香的，想调成什么味道，全凭你自己。果真如此吗？怕又谁知？

那飘黄的梧叶的味道又会是如何？但愿她多一点儿甜香，少一点儿苦咸。

但愿她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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