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听说师父拿我当替身(1/3)
从三妹谷回到二哥峰需要御剑,穆安四体不勤,木剑踩的歪歪扭扭,平日里来回窜门,全靠自制小烟花呼唤于晏救驾,有时候她师父心情好,也会送送她。
可他今天的心情明显是没这么好,表情如山风一样,凛冽而寒凉。
穆安站在他身后,看他衣袂翻飞,随意并指一划,剑气嗤的激散一小片蒙蒙雾气,穆安被蹿进衣服里的冷气激出一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抬眼看见谈永望对她伸手,淡淡道:“过来。”
穆安对他讨好的笑一笑,小跑过去抓住她师父的衣角。那锋锐至极的剑气在他们脚下,风驰电掣的惊起一群飞鸟。
穆安紧紧攥住手里的那一小片织物,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可鼻尖一直萦绕着淡淡香味,清苦凉薄,就像谈永望这个人。
穆安头回见到谈永望,是在她家的小院子里,她那时才五六岁,已经很晓得美丑,她爹娘都要下地干活,留她一个人在家撒欢的跑。
穆安蹲在墙角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下午蚂蚁散步,再站起来的时候腿蹲麻了,针扎似的疼。她坐在地上想了好一阵,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这忽然而至的疼痛从何而来,只好放声大哭。
可哭着哭着,一片阴影就呼啦啦压过来,小穆安张着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见谈永望冲她伸出手,她望着他,只觉得这天人之姿的哥哥,是话本里的神仙活了。
神仙是谈永望,他用复杂的神色打量穆安许久,还是没肯用自己的衣袖蹭干净那张湿透了的小脸,他问她:“你哭什么?”
穆安那时候就很有眼力见,从这句话里她又想起来自己疼痛的双腿,连忙吸气打算接着哭。谈永望把手里的饴糖塞她嘴里,穆安嗦了嗦,尝出了甜味,老老实实吃起了糖。
她吃完糖,一伸小手还想要,谈永望把那袋饴糖在她眼前晃一晃,问她:“要不要跟我走。”
穆安的眼神随着那包糖晃来晃去,脸上却还是一脸很机智的样子,道:“我娘说不能跟陌生人随便走。”
谈永望看她发直的眼神,淡淡反问:“是吗?”他作势要走。
“可是神仙可以!”穆安连忙补救,一手拽住了谈永望的衣角,“哥哥你是神仙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谈永望说。
“因为你好看。”穆安老老实实的说,眼神还往他手里的糖上瞟。
谈永望把糖袋放在穆安脏兮兮的手心,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想和我学做一个神仙吗?”
穆安言不由衷的说:“想。”然后偷偷咽了咽口水。她还小,神仙俩字还没有饴糖的甜有诱惑力,阿娘的故事里,女神仙都和爱人天人永隔了,小小的穆安觉得,做神仙没什么好的。
谈永望的唇角动了动,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和银两拿给穆安,让穆安放进屋里。穆安一手攥着糖袋,另一手艰难地拿住信纸和银两,踮脚放在桌上。
她再走出来的时候,才发觉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暗下去,极远处的青山也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稀薄的橙红色染暖了每一家的炊烟,黑衣黑发的谈永望沐浴在这样黯淡又温暖的光里,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冰。
冰一样的谈永望向小小的穆安伸出手,穆安抓住他的手指,是暖的。
穆安就这么被谈永望骗到了山上,谈永望厨艺很好,她好吃好喝的待了三天,第四天吃饱喝足想念起了家里的大黄狗,穆安扎着俩小辫,蹦蹦跳跳的找谈永望送他回家。
谈永望那时正在静室冥想。穆安门也不敲,拉开门就往里闯,边闯边喊:“神仙哥哥我想回家啦!”
静室不过六叠,唯一的东西是个蒲团,谈永望盘坐其上,手掐离文决,斩霄平平悬空三尺,震颤不休。穆安踏入的一瞬,只听得耳畔极速掠过什么,簌的一声响,她伸手一摸刺痛的脸颊,是血。谈永望啧一声,收剑起身,皱眉望着她:“你来做什么?”
穆安莫名的有点慌,嗫嚅道:“我想回家。”
谈永望笑了,看着她像看一个笑话:“穆安,从你入山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家了,修真者绝情断性,寡欲坚心,方可得证大道。”
穆安听不懂他的话,却把这个笑记了很久。
谈永望高而瘦,轮廓深刻的近乎刻薄,又因细长上扬的眼角显得阴柔。穆安说不清是不是他长相的原因,可静室昏暗,他黑衣黑发,手里提着柄软剑,唯有苍白的脸上挂着森冷的笑,让人觉得有种起鸡皮疙瘩的快意和恶毒。
她呆在那里,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几乎哭断了气,也忘了是怎么走出静室的,只记得被随后赶来的春向尘和于晏哄了好些天,才缓过神来。
她再不敢和谈永望提起回家的事情,那个笑也好像变成了回忆里扭曲变形的梦境,毕竟谈永望再没对她笑过,日常生活里,她是惫懒机灵的徒弟,谈永望对她虽然严厉,可他陪她练功的时候有种沉静的温柔。
她就这么懵懵懂懂的长大,农家小院遥远而冰凉的夕阳已经成为过去,她的生活被沉默阴郁的师父和鸡飞狗跳的朋友填满。
她没再出过山,只能和于晏一起羡慕偶尔和春向尘出门办事的春柳,春向尘疼春柳疼的没边,回回打道回府的时候,春柳都能隐忍克制的炫耀她带回来的新玩意儿,穆安和于晏为了那一箱子话本不惜放弃作为修真者的尊严,给未来掌门捏腰捶腿,端茶倒水。
“春柳大人,您看我这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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