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科举七(1/2)
在雍帝执政的第十七个年头,第一个抓到的,科举舞弊的考生李温,被下令腰斩处死。李温被腰斩当天,午门的青砖石缝俱被填满鲜血,泼尽三大桶清水也没能将之完全冲洗干净,血腥味让过路的太监宫女无不掩其口鼻。
夏总管掀开珠帘,雍帝面色如常地从帘内走出来,坐上皇位。
南宫煌一抬头,就见雍帝深不见底的视线凝视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不安的抖动。
雍帝将下方官员一一看了一眼,“平身。”
南宫煌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些,舒了口气,雍帝接着道:“有事启奏?”
百官静默,南宫煌手心在衣服侧边擦了擦,总觉这一次冒险有些不值得。但一想到昨夜李皇后说的话,要和李家保持密切联系。
南宫煌咬了咬牙,微微侧身,冲身后负责官员调遣,升降的清历司郎中武夷使了眼色。
对方微微点头,举起手里的玉牌刚要往前一步,在他右前方的,和他同属吏部的死对头,考功司郎中翁愠走出来,占了他前面的位置,手拿玉牌躬身说道:“臣有事启奏。”
“准奏。”
武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尴尬的站了有一段时间。等翁愠开始禀报,再无他说话的可能,武夷只得忍住羞意,不甘心的退回原处。
翁愠对身后发生的想动毫不在意,“李温一事过后,金科状元之位出现空缺,皇上看此事应当如何?”
雍帝执政以来,李温是第一个被罢免头衔,腰斩处死的状元,在此前并没有出现过此类事件,没有先河可考,吏部也不敢自作主张。
雍帝坐在龙椅上,从高处往下看文武百官,眼眸半阖,无人能琢磨透他,“今科举一事,乃我大庸之耻,此后若再出现,朕当严惩不贷,一人之死不足以泄愤。”声音平静无波澜,却抵不住字里话间的杀意。
站在自家老爹身后的李后用脑中轰然,低着头,双目赤红,嘴角处被他自己咬出血丝。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周围连一个乞丐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肆意嘲讽,心中羞恼如排山倒海的江水将他淹没。
“臣等罪该万死。”李后用跟着李庆年向雍帝低下了头。
而此时的南宫煌也并不好受。
李温虽然在名义上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细究起来,李温是李家旁系,也就是李皇后的亲戚,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他。
即使雍帝没有点名这一点,但这一番话连敲代打,南宫煌也不是全无知觉。
“状元一事,就先让他空缺着吧,作为这一次科考的教训。”
“遵旨。”百官齐声说道。
这一番话下来,南宫煌连一开始想要武夷去做的事情都开了岔子,以至于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翁愠抢占先机。
“这一次科考的榜眼和探花,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分派职务,是否还如往常般入翰林院考练一番。”
雍帝沉吟片刻,开口说:“翁郎中有什么想法,不若就说出来吧。”
还有些心悸的南宫煌没来由的又是眼皮跳了一下。
翁愠抬高玉牌,高声说道:“自我朝有科举考试以来,前三甲一律分配进翰林院学习,考校。这乃先辈之策。翰林院又不失为一个人才培养的好去处,但也正是因此,翰林院在职人员名单已扩大数倍不止,人员众多,翰林院学士分身乏术,一人身兼数位后辈,致使多少人才碌碌无为。”
南宫煌自觉不能再让翁愠说下去,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致。
“父皇!”
雍帝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南宫煌感觉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他忘了,前一刻雍帝还在敲打他,他怎么敢现在出来。他现在该做的是安分守己,夹起尾巴做人。
“太子有何异议吗?”雍帝看待南宫煌,全无父子慈爱,只有冷冰冰的审视。
会死!南宫煌没来由的想到这两个字。
虽然知道雍帝对他嫡长子的身份有多看重,可这念头一出现,南宫煌的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脑子里除了雍帝真的会杀了他这一念头就再也无法想到其他。
“没……没事。”
“那还不退下!”
南宫煌被雍帝突然改口的轻呵吓得一激灵,慌慌张张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李后用抬眼瞧着南宫煌慌张的背影,眼含鄙意。让李家辅佐这样的人做皇帝,李家何时才能更进一步。
雍帝轻轻点头,示意翁愠继续。
“臣以为,不能再眼见有才能的人被埋没下去,同时为减轻翰林院负累,恳请皇上准许,金科二甲下放至地方县镇,由当地官员带为指教,即可达到历练的目的又可减轻负累,同时锻炼二人,力求做到几年之内能胜任一官半职。”
此话一出,在百官之中引起的纷乱可想而知。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唯有南宫宇自始至终不动如山的站在百官之中,不论是武夷,还是翁愠的意见都未阐述任何观点。
不论是想帮哪一方,做为皇子,臣子,大忌便是拉帮结派。
雍帝扫视一圈皇座下的官员,在南宫宇身上停留片刻,满意的收回视线。至少还有一个有脑子的,可惜了不是嫡子。
翁愠低着头,等后雍帝的答复,雍帝转头看向另一侧的内阁大臣大学士充壬说:“充爱卿觉得如何。”
充壬是个看上去有些严肃刻板的老头,听到雍帝的问话后,向前走了散步,三步不疾不徐,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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