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骄阳(五)(1/2)
姚筹伤得很重,就算有不少灵丹妙药来愈合皮外伤,亏空透支的灵力也需要姚筹静养慢慢补回来。姚简自得了岁忆剑之后似乎是爱上了练剑,每天至少有三四个时辰都在院子里练剑修习,修为突飞猛进。姚筹对虞祎的面色有所缓和,也同意虞祎偶尔来吃个饭,或者来给姚简讲讲书。
这样十分和平的日子过了一年。
一日,姚筹故意避开姚简,问虞祎:“你何时元神复位?”
虞祎听了之后摇摇头,眼睛向窗户里看去,姚简正倚在窗沿读书。他道:“不知。”
“向来历劫的人需要身死方能元神复位,你这样……我看不出你有什么问题。”姚筹上下打量虞祎两眼,道:“我觉得你比我可要好多了。”
虞祎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姚简,薄唇微抿。
姚筹早八辈子就习惯了虞祎不说话,站起身活动两下:“我去叫姚简吃饭。”
虞祎闻言就出去吩咐人将饭都拿过来,自己在院子里摆饭。在摆最后一双碗筷的时候,他眼前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眼前的景色打碎,所有一切的东西都化成点点彩块向外飘散,他拿着碗想要放到桌沿,却直接放空了。
刚刚走出来的姚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虞祎双手拿着一只玛瑙碗,似乎想要摆好碗筷,却在离桌子一寸远的地方就松了手,那碗连桌子的边都没挨上就摔到地上碎了。姚简还来不及想明白面前发生了什么,身子就已经先一步过去拉住虞祎正欲下蹲的身子,自己蹲下去收拾摔碎了的碗。姚筹后一步出来看到这样的事情一愣,什么话都没说。
不过一小会儿,虞祎眼前的色块又渐渐重组,他一低头,就看见姚简正蹲在地上收拾自己刚刚摔碎的碗。虞祎脸色有些发白,后退一步,握紧自己有些发抖的手。
姚简将所有的碎片收拾好堆到一旁的角落,走回来看到虞祎脸色隐隐苍白,她有些担心地问:“虞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虞祎看着姚简有些焦急的面孔,很轻很轻地摇摇头,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姚简。
姚简猜测虞祎这是有些不想说,就扶他坐下,然后道:“可能是你昨晚没休息好?一会吃完饭回去休息一下吧。”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没有摆完的碗筷都摆好。
“嗯。”虞祎应道。
姚筹走过去坐下,看到虞祎紧盯着姚简的眼神脸色一沉,他似乎要开口呵斥,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话咽回去。拿起碗筷吃饭。
姚简吃着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粘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疑惑地抬头,正撞上虞祎沉静深邃的目光。这道目光直白至极,没有丝毫掩饰,目光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仿佛只是为了看她而看。姚简一时愣住,差点把自己噎死。她和虞祎对视了一会,默默放下碗筷,然后开始检查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鞋子干净,没有穿反;衣服齐整,是新换的而且没有淋上菜汤;头发没有散,上面也没有沾上树叶;擦擦嘴角,手绢十分洁净。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姚简挠挠头。又看了两眼自己,实在是没忍住,非常小心地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虞祎没说话,却突然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终于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手里细长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往姚简那里推了推,语气中似乎带着点希冀,他道:“你愿不愿意把它戴上给我看一看?”
话音刚落,姚简刚刚伸出手,姚筹身上突然闪出紫光,佩剑出鞘一寸,那张脸不是锅底胜似锅底,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姚简被自家兄长的动作吓到,手一顿。
姚筹深吸两口气,周身的紫光略微弱下去一些,极力克制着自己说:“没事,你拿出来看吧。”
姚简点点头,直接打开盒子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玉簪,这只玉簪颜色通透,尾端带着些许春色,被雕刻成缠枝梅花的样子,雕工精细。
“这是……”姚简将簪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轻声问,“这是给我的?”
“是。”虞祎回答,看着姚简,他又在心里默默地叹道:很早很早以前就应该给你了。
姚简点点头,拿好簪子起身回屋。
姚筹看着姚简回屋,立刻冷笑一声:“老实给我交代,你小子想这件事想了多久了?”
虞祎没有回头看姚筹,双眼看着门口,一心一意地等着姚简出来,他似乎是在回答姚筹的话,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很轻很轻地说:“很久了。”
门口出现那个红色的身影,姚筹一时哑然:他的小简,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竟然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
虞祎的视线变得火热,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姚简身上穿的还是那个红底上以金棕色勾勒梅花花纹的裙子,包至手腕的箭袖上绣着一朵梅花,腰间佩剑,腰封将她的腰身束紧,更显得身姿修长婀娜。她将一半的头发编好盘起,除了那支虞祎送的梅花玉簪,还有一只蝶恋花式样的金步摇,垂下的璎珞随着姚简的动作轻轻摇摆。剩下的长发并没有被姚简随意地散在脑后,而是编成一条辫子,垂至胸前。她向来只编一条大辫子,看上去仿佛稚气未脱。此时此刻,她的着装虽没有变化,却因发型的变化而显得端庄有礼,文雅大方,且娴静脱俗。她一双深棕色的眸子里含着明媚的笑意,如同夏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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