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高中生的遭遇(1/11)
(一) 满天风雪,五辆爬犁在积雪厚实的大路上飞奔而来,每辆爬犁上坐着两三个贫农团的小伙子。
个个都戴着新分得的大皮帽子,穿着新分得的棉袄棉裤。
好几个人背着刚从地主家的地窖里挖出来的「套筒子」枪。
打头的爬犁上绑着一杆红旗。
他们从江东面的孤店子出发,到桦皮厂来「扫堂子」了。
因为兴奋,他们对扑面的风雪毫不介意,个个双眼放光。
土改进行到了「砍挖运动」,分地主富农浮财更大地激发了群众性的斗争热情。
本屯的老财们的金银财宝、粮食牲口、家具衣服等等分得差不多了,为了更彻底的砍倒封建势力的大树,到外屯去挖浮财,完全没有亲戚、熟人撕不开情面之虞,这便叫做「扫堂子」,这当然是先下手为强的事。
孤店子贫农团敢作敢为的团长于小三是在外面闯荡了多年的光棍,他早就对桦皮厂的几户大财主十分眼红,县里派来的工作队一说可以上外屯挖浮财,他头一个奔的就是桦皮厂。
其实他心底深藏的,除了几家大财主气派的大宅院外,还有好几个让他十分眼馋的地主娇滴滴的小老婆呢。
这可是本屯没有的很重要的一项「财宝」啊。
桦皮厂的首富江大善人的家里,已经被抄得七零八落了。
院子里、厅堂里、牲口圈里、茅厕里都已经挖得难以下脚,连大瓦房的山墙都拆了两堵。
他家现时还比别的小户人家明显富有的是他家的柴火垛,所以现时还住着人的屋子里,炕都烧得热热的。
一点都冻不着。
这也算是他们屯的贫农团对这个一向给人免费看病、还办了一个村塾的财主,所留的一点情面吧。
江大善人和他的老伴,已经被桦皮厂的贫农团圈到村公所里去了。
只剩下两个儿子,一个小老婆和一个女儿还在家里。
现在,他的小老婆和女儿正并排趴在后院东厢房的炕上养伤。
都是前天「挖浮财」时受了拷打,屁股打坏了,裤子也不敢穿,光着下身趴在炕上直哼哼。
江大善人的这个小老婆是从吉林市的一个戏班子里买来的,原本是唱刀马旦的,叫花秀英,才二十一岁。
因为到了江家还喜欢坐马车上市里去看戏,是于小三在屯里打短工时遇见过的。
虽然不是长得十分出色,可当过戏子的风韵仍在,自然很能勾动于小三这种光棍的淫念。
江大善人的独生女叫江玉瑶,才十七岁,是吉林市二中的学生,这座学校原是伪满的女子国高,是挺有名的高中。
这个学校的学生,有不少跟着中央的新七军跑到长春去了,也有一些跟着共军干革命了,多数学生像江玉瑶一样,念不成书了就回家了。
可她回家就赶上了土改运动,在劫难逃了。
她是江大善人前房所生,跟她生母一样美艳非凡,深得江大善人的宠爱。
可落到这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中,美貌只能更害了她。
本屯贫农团挖浮财,因为江大善人两口子都已衰老,经不起拷打,起先只是按各屯通常的做法,把他两个儿子衣裤剥光,两臂平伸绑在扁担了,进行毒打,而且是打给老两口看。
先是一点一点抠他家埋藏和转移的财富。
前天进入最后的攻坚战,江玉瑶和她的小妈终于难逃厄运,也被剥光了衣裤,吊到梁上,只能脚尖着地,狠狠抽打她俩的光屁股。
小老婆受刑不过,招出了她私埋的一批首饰。
江玉瑶什幺也招不出来,捱的打比她小妈更重。
倒是她爹实在不忍心看她受刑,又招了一批埋在屯外树林里的大洋。
才停止了拷打。
拷打是在村公所的大屋里进行的。
江大善人两口子站在炕上看她俩在地下捱打。
因为屋里烧着炕,她俩虽然光着身子,还能抗得住冻。
打完之后,算是给披了一件棉袄,套了一条棉裤,给穿了双鞋,把两人架回家中。
还有两个他家的长工仍住在他家,把后院东厢房烧了炕,才把她俩安顿下来。
她俩原先的衣服,早在一开始分浮财的时候,就把她俩屋里的炕琴(置于炕上的有多扇门的小柜子)、躺柜(置于墙根下的上方开盖的大柜子),连同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儿全抬到大场院里,全给分了。
因此只剩了身上还穿着的衣服。
花秀英还留了一双棉鞋。
江玉瑶更惨,因为她在学校里常穿的一双胶皮底的白力士鞋,分浮财时,人见了都嫌穿白鞋不吉利,没人要,就扔给她自己穿,换走了她本来穿的里面有毛的小皮靴,也给分了。
所以她从村公所里被架回家时,是光脚穿着单薄的白力士鞋,在雪地里架回来的。
因为屁股被打得相当厉害,花秀英和江玉瑶都不敢再穿棉裤,只穿着一件小棉袄,趴在只剩了一条旧炕席的炕上。
被褥也都被贫农团拿到大场院给分了。
两人的屁股都打得变了色。
花秀英的屁股和大腿上一条条伤痕经过两天后呈深浅不同的青紫色,相间着泛出黄色的皮肉。
江玉瑶的整个屁股和大腿上半段,成了连片的猪肝色,相当吓人。
她们又没有任何治伤的条件,只能自己咬着牙轻轻揉揉,试图揉开瘀血,其实无济于事。
好在贫农团还讲政策,不但没有给他家断柴禾,也没有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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