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禽兽(1/3)
武梁自打醒来,就一直奋斗在保命的最前线,那根紧绷的神经,从没有松懈过半分。
如今总算觉得项上人头暂时可以安稳了,才觉出身心俱疲已到了心力交瘁的程度,那感觉比饥饿感难以抗拒多了,所以等精神稍有那么一点儿放松,困意就铺天盖地卷来。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安安稳稳的,连个身都不曾翻。直到快天明的时候,她忽然做起了梦来。也许不是这时候才开始做的,只是这时候才开始叫嚷出来。
叫嚷的内容,绝大部分都是含糊不清的,让人也听不明白说了些什么,但却足以把人给吵醒了。
桐花觉得武梁是个睡觉不老实的,担心她又掉下床,所以她还是铺了铺盖在床下安置。
只是她和武梁情形差不多,都是精神高度紧张过后的松驰,加上桐花哭了一下午,眼睛红肿涩痛,晚上一边等着武梁醒来用晚膳一边忙着敷眼什么的,折腾到很晚才睡下,自然睡得那是相当的死。
被惊醒的反而是睡在院中厢房里的曾妈妈。
曾妈妈昨儿个自觉被砸得十分冤枉,少不得回去回话的时候要找程向腾好好叫叫苦,赚些同情分,顺便也是推挡一下责任的意思。
要不然主子问起妩姑娘的反应来,怎么答呢?
掂量算么?平静算么?眯眼算么?砸完人后平静地眯着眼算么?好吧,她也知道程向腾想要的不是这些个。
不过看在她成了伤病员的份上,想来主子也不好意思多加苛责了。如果主子因此怪罪姓妩的(她姓妩的对吧?),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心里自会十分畅快的。
还有就是,相比起被砸,她十分怨念到洛音苑去当差啊。
被砸毕竟她去逼着人家喝药来着,谁会待见。可去那儿当差,和在沐殊阁当差,那差别不是一点点儿啊。主子能看在她满头包的份儿上,另寻他人去吗?
一路寻思着进了门,结果还不待她把自己往苦难的方向好好演义演义,某无良主子一眼扫见她额头上的包,竟然就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明显人家十分畅快的样子。
然后才正了正神色问道:“不是说了让你小心吗?”好像他早知道会这样似的。
那话意思,竟是破皮起包是她自己没小心的结果?
曾婆子明白了,她这两下子算是白挨了。
可谁能想到,所谓小心是要注意案上的烛台啊?主子倒是早点儿提点嘛!
曾妈妈忍不住腹诽几句,然后还是细细说了赴洛音苑送药的前后经过。边讲边仔细观察着程向腾的脸色。
对武梁她才刚接触,但对程向腾她是相当的了解。
一番观察下来,就不由她暗暗吃惊:主子虽然端着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听着,可那高高挑着的眉梢,无意识翘起的嘴角,轻松在书本上点着的手指,都说明着主子的心情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她怎么记得她最初的任务,是以吓得人姑娘花容失色为目的的?而今吃瘪而归了,主子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曾妈妈深深担心,那之后呢,自己要去洛音苑当差,是不是都得被这般欺负着,二爷还都会高高兴兴的怪她不小心?
还是说今儿二爷纯是因为当爹了,所以心情好?对那位妩姑娘也是因生子有功才关照几分?那要关照那为何不在她怀孕的时候多方照抚,却到娃都生完了,才想起这么个炉子来?
分明还是人入了主子的眼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么个人到底是如何入的主子的眼。
曾妈妈回完话出门,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程行,忙一把拉住,想问问洛音苑那位是怎么横空出世的。
要知道那妩姑娘,在二爷这里向来是个不存在般的存在,怎么忽然之间,二爷就把那位放在嘴里心上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
可程行表示他也不知道。
曾妈妈笑骂道:“小兔崽子,给老娘耍滑呢?再好好儿想想。”哪能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呢。
程行是真不知道,而不是象对锦绣那样不愿意多说。
下属把自己老板的日常安排透露给别家主子,哪怕是老板娘知道,没准回头都得挨老板的啐。所以他不肯漏给锦绣。
但做为一处当差的同事,互相知会些上面的情况,比如你知道老板的喜好,他知道老板的忌讳,大家互通有无,当差可以少出错处,这个真可以有。
但同为下属,原则也得有。程行佯装认真想了想,然后笑嘻嘻地道:“以前二爷真没去过洛音苑,也就今儿个……”
然后把房妈妈之死被他们撞上,他领人去处理好了房妈妈这边的事儿,然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二爷才从妩姑娘房里出来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夸张地道:“小的腿都站得快痛了呢!”
象什么里面传出来的二爷被骂的声音了,二爷出来时衣上的褶皱脸上的怪异了,尤其多出来的牙印了,一概没有提起。
开玩笑,二爷不回正院睡,不就是担心那牙印子被二奶奶发现嘛,他怎么可能漏出去一个字儿啊。
但有这点提示就够了。腿都站痛了,那二爷得在妩姑娘房里呆多久啊。
曾妈妈做为同样对二爷十分熟悉的下属,自会揣测。
曾妈妈笑得慈祥,道:“回头家去,我家三小子得了个新玩艺,一直念叨和你一起耍呢。到时妈妈给你们蒸蹄膀啃。”
然后她转身回家,去收拾铺盖儿,顺便和自家男人商议一番。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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