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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咳了一声道:“过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咱们就能赶到熊耳铺。”
祁远道:“都听雲老哥安排。”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到武二郎的戏笑。
商队再次上路,周围的蕨类植物渐渐稀少,高大的乔木越来越多。在林中穿行半个时辰後,眼前的参天巨树突然一空,一道笔直的石壁出现在面前。
那石壁拔地而起,越过浓荫蔽日的树梢,直没雲霄。断崖上寸草不生,仿佛被人用巨斧劈开般平整。絮状的雲片在崖上缭绕,层层叠叠遮没了众人的视线。
一条苍黑『色』的巨藤盘在崖壁上,根部粗如柯石,往上越来越细,最後犹如一条绳索斜斜伸入雲絮。藤身的直径超过两米,但藤身呈圆形,能够走人的只有里面窄窄一道。
除了祁远和雲苍峰,其他人都看着这藤桥瞠目结舌。吴战威和小魏虽然走过南荒,但这猩猩崖也是头一次来。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根藤,比牵牛花藤粗一点罢了。商队几十号人几十匹骡马,加起来上万斤的份量,一根藤能经得住吗?
“这藤长了不知道几万年,结实着呢,”祁远拿刀背磕了磕岩石一样粗/硬的藤身,“硬得跟铁一样!连老虎都能顺着这藤从山上下来。”
这样的藤桥不是功夫好就能走的。祁远在前面领路,後面是易彪、程宗扬,雲苍峰在後面压阵,武二郎仍走在中间。
祁远牵着马踏上藤梯,一面走一面道:“这藤桥其实不难走!大伙儿别看脚下,都往上看!当心藤上的鬚蔓!别靠里面靠得太紧!”
踏在藤上,众人还有些心惊。好在挨着山崖的一侧积满泥土碎石,仿佛与石壁连为一体,踩上去没有丝毫鬆动,让人放心不少。
商队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在石壁上蜿蜒而行。沿着藤梯一连走了小半个时辰,最前面的祁远几乎走进雲絮,还看不到藤梯尽头。若是平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但那藤一路向上,就像一道窄窄的长坡。饶是商队里一多半都是精壮的汉子,数百丈的长梯爬下来也有点吃不消。
这简直比徒步爬一○一大楼还疯狂,程宗扬抹了把汗,悄悄看了眼脚下。那些巨大的乔木连成一片,浩浩『荡』『荡』,那根被雷击过的参天巨槐宛如一朵小小的浪花,几乎看不清楚。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如果告诉段强自己爬过一条比一○一还高的巨藤,也许会被他笑死。
朝後看去,队伍拉得更长了,几名奴隶掉了队,被武二郎喝骂着拖上来。不时有人被藤鬚绊住摔倒,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凝羽一直走在程宗扬身边,她步履轻盈自如,像一抹轻风在湿滑的藤身外缘飘浮,那些铁丝一样的蔓鬚对她毫无影响。
渐渐的,众人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起来,呼吸声越来越粗。
凝羽指了指藤桥下面,“那是什么?”
程宗扬从崖上望下去,那高度令他微微有些眩晕。前方的山崖上垂下一根粗如人身的青藤,拳头粗的藤鬚间还卷着几块岩石。
“不好!”程宗扬连忙上前,只见祁远已经停了步。
“老四!”
祁远回过头,用力唾了一口,低声道:“前面的藤桥塌了!”
离他两三丈的地方,藤桥忽然折下,青绿的巨藤晃悠悠在半空中垂着,只在崖壁上留下一行泥污的纹路。
“怎么会塌了!”
祁远指了指垂下的巨藤,“那是藤梢长出的新藤。这藤长在山上,藤鬚也往石头里钻,下面长牢的都结实得很,这些新藤生出的鬚钻进石缝,时间久了就把石头给拱了出来。”
祁远又唾了一口,“这次走南荒真是出门不顺。这新藤怕也长了几百年,早不榻晚不塌,偏偏这时候榻。”
程宗扬抬头看了看,崖上的雲絮已经触手可及,“离山顶还有多远?”
“怕还有几丈高。”
凝羽一提气,贴着崖壁轻盈地飞掠而起,闪身没入雲雾。片刻後她水滴一样直溜下来,停在程宗扬身边,“至少有八九丈高。”
後面的行人陆续赶上,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目瞪口呆,然後一个个都泄了气。程宗扬苦笑着想,这大概比爬到四十楼才发现没带钥匙还惨。猩猩崖的石壁连凝羽都上不去,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谢艺跟着队伍上来,一路不显山不『露』水,毫不引人注目。看到折断的藤梯,也没有像众人一样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神情间仍是淡淡的,似乎过不过这道崖对他都无所谓。
众人好不容易走到此地,掉头折返谁都不甘心,但上又上不去。祁远一边叫嚷着不让大伙聚得太紧,一边又要交待众人拉紧骡马,小心失足。前後照应,急得喉咙冒火。
雲苍峰落在队伍最後,无法上来商量,只能大伙一递一句地把话传下去。半晌也没有话传上来,似乎这位南荒的老行家也拿不出主意。
着急间,一个细细的声音忽然从崖顶飘下。那歌声在雲间时隐时现,众人都仰脸细听,偶尔能听见几句,却辨不出字句。
大伙儿面面相觑,程宗扬小声道:“这唱的什么?”
“是南荒的蛮语,”祁远道:“南荒的蛮语老祁勉强能听出来三两分,要说可是不会了。”
眼看着崖顶有人却无法交谈,众人更是心急。忽然,一个粗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像锈刀刮在石壁上一样难听,除了武二那厮还能有谁。
武二郎扯开五音不全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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