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当时只道是寻常(1)(6/8)
人屏息惊叹的魔力了。她最终选择默默的离开,她清楚,自己只是来这里救人,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她懂。
自从那天体育馆的事情后,凌胥的生活便没有一天安宁过。午休时间,夏忧递上手帕:“就知道你在这里,擦擦脸吧,这里有你的饭。”她递上自己的饭盒,知道凌胥的饭一定又被那些秦韬的死忠们给倒掉了。
这些天,眼瞅着凌胥遭受的欺辱,人人都心知肚明是谁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但是却都选择冷眼旁观。
只有夏忧,没有放弃,永远也不会放弃凌胥。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看了他一眼,有些笨拙的想要安慰他看似落寂的情绪,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只要有我的饭,也一定有你的一口。”她故意笑的轻松将饭盒硬塞到他手里。
看到他眉心挥不去的浅愁,她蓦地明白了之前心中的感觉。以前的他,无论面对任何看似不公平的待遇,都显得淡定而平和。可是,今天,她却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伤感。
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一边,转而望向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问的突然,语调不似平时那般淡离,反倒多了一份轻浅的依赖。
“因为你还没有告诉我超越你的秘诀啊。”她分辨不清他的意图,一如既往打趣的道,却在心里隐隐觉得他好像是在寻求一种肯定,那样的感觉她很熟悉,于她,毫无疑问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那于他呢?
他却将她的话当了真,他一向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他一向了解她的诚实。只是这样的诚实有时候会不会变化为一种折磨和伤害?
他怕什么?他的心不是早就练就成为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了吗?!
“让我在这里躺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他突兀的将后脑枕在她的腿上,闭起眼眸。还来不及让她做出些什么反应,恁地,她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一行晶莹的泪水滑出他的眼角,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突然道,依旧紧闭着眼眸,声音有些嘶哑。
她在心头默默算了下,今天是10月24号。她只用一瞬间就记住了这个日子。
“祝,祝你生日快乐。”她僵硬的拼凑出祝福的语句。
她不是故意用这种听不出诚意的语气说话。生日,于她来说尽是不愉快的回忆,所以她对这本该承载着欢乐的两个字有着本能的抵触。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过生日了。”
“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可是她还是问了,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在这样的情景下还可以说些什么。
他却没有再做回答,只是闭着眼,久了,到让人觉得他已经睡去。
阿彻,对不起,妈妈要离开你和爸爸了。
妈妈,你不要走,求你,求你留下来陪阿彻过生日。
他追出去,却在漫天徜徉的大雨里赶不上妈妈绝情离去的步伐,最终栽倒在冰冷的湿地上。
他磕伤了腿,碰到了大动脉,血流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他痛得站不起来,但他仍不想放弃的咬牙向前爬着。
为了生日而特别穿上的簇新的纯白礼服因为这样的糟蹋,而变得污秽不堪、破碎凌乱。
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货车因为雨天光线阴暗,而没有发现路面上的他,他绝望的闭上眼,迎接死亡。可他终是命不该绝,他的身体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拉出了鬼门关。
他战栗着睁眼,看到憔悴的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爸爸哭,印象中的爸爸一向都是刚毅、强硬的几乎于不近人情的。
他的脸颊上落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他哀伤、委屈的看着爸爸同样哀伤的脸庞,突然觉得爸爸仿佛在忽然之间便苍老下去。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妈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追着干吗?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可是,就是这个打他、骂他说他没骨气的男人,却在第二天夜里在家中的客厅上吊身亡了。
爸爸的尸体是他早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他控制不住的瘫坐在地,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很快的,他的裤裆里一片狼狈的湿热。
然后,他叫,大叫,浑身剧烈的抽搐,一直到警察和法医接到邻居的报警赶来,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咱们家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还有小阿彻,我们永远不分离。”恍惚间他的耳边又响起来自某个女人的温柔话音,总是想忘记的,却发现越是拼命想要遗忘的东西却反而记得愈清。
“小雪彻,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全世界妈妈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只要你好,妈妈就觉得好幸福。你在妈妈心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一丝若隐若现的讽笑乍现,他下意识的将脸孔侧过去,藏匿进夏忧的身前。
心脏因他的暧昧姿态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她只当他是熟睡中翻身,虽然尴尬又慌乱,却又不好意思叫醒他。
“妈妈已经爱上爸爸之外的男人了,对不起,阿彻,妈妈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家了。再见了,阿彻”
凌胥隐忍的紧闭双眼,为往昔那焚心蚀骨的伤痛。
再见,再见,他疯狂的一遍遍重复着,全是谎言,根本是再也不见!
苍凉的秋雨,湿冷的污泥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无情离去的背影在那布满收获的季节赐予他的残冷现实,一夕之间,他曾经信赖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破碎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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