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塞外(3/4)
,哪里耐得下性子做什么甄别?不过这家伙也着实狡猾,虽然是首领,但他的衣衫打扮与部下一般无二,看不出半点特异之处,若不是被自己杀了,估计这家伙还在藏在俘虏堆里装常人呢。“哼!继续审问——通译,放仔细点,再有这种错,小心你自个脑袋!”
得了孟聚的警告,通译冷汗淋淋,连连保证一定仔细审问,绝不疏漏。接下来,他们又审了好几个牧人,但比起方才那头人,这些牧人的见识就差远了,一问三不知——有柳空琴和左先生在旁边,确实也容不得他们说谎,他们真的是不知情的。
孟聚暗暗有点后悔了:刚才把那头人杀得太快了,好像只有他知道一些内情呢。
但现在后悔也迟了。孟聚的应对倒也简单:答不出提问的,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一律砍了脑袋。半响功夫,已有十几个牧人当场被杀,尸首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在刚开始杀人的时候,那帮俘虏还起来骚动了一阵,待杀得人多了,他们反倒安静了,一个个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一群毫无知觉的雕塑。
这样重复地审问了十几次,杀了十几个人,孟聚开始感觉累了——与在战场上大开杀戒不同,这样对着一群无抵抗能力的平民逼供和杀戮,确实很令他精神疲惫。
他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对通译说:“不用再问了——告诉他们,谁能说出阿史那土门的在哪里,王帐在哪里,谁就能活命。”
通译脸色铁青,他向着俘虏们大声地喊了一通话。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人开口说话。天色已经入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声。俘虏们呆滞地坐在当场,死死望着孟聚。孟聚能感觉得到,那些望向自己的目光里蕴含着多么深刻的怨毒和仇恨。
孟聚冷笑一声——如果怨念能杀人的话,大家也不必那么辛苦去练刀剑和斗铠了。
看俘虏们没人说话,孟聚挥挥手,一个亲兵上前来,孟聚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那亲兵应命快步离去,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捧着一支点燃的香。
孟聚接过那支香,他慢慢地走到俘虏们跟前,然后,俯下身身子,把那支香插在众俘虏跟前的空地上。然后,他负手伫立,冷冷地睥睨着俘虏们,一手按着自己腰间的刀柄。
俘虏群里起了一阵无声的骚动。不必通译翻译,他们都明白这位大魏将军没说出来的话了——这柱香烧完之前,倘若没有人说出王帐的下落,大家都得死。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松木火把燃烧着,散发出木脂的清香。没人说话,没人咳嗽,气氛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只点燃的香,盯着那红亮的香头在凛冽的寒风中若明若暗。
一炷香的功夫并不长,在众人的注视下,香慢慢地缩短、缩短。最后只剩下了一丁点,那红光的香头已是奄奄一息了。…。
孟聚一个接一个地扫视着俘虏们。看着这些穿着脏羊皮、脸上画着各式图腾、刺青的男女们。目光里不带丝毫感情。
俘虏们也在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仇恨和恐惧。
这时,一阵风吹过,众人同时望过去:在那风中。已烧到尽头的香摇晃了下,火头熄灭了。俘虏群中。有人开始哭起来,先是孩子和女人哭,接着那些男人也跟着干嚎起来。哭嚎声响成了一片。
哀嚎和哭泣声。孟聚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转过身来,对柳空琴和左先生微微躬身:“今天有劳二位大师出手,实在辛苦了。夜深了,请容孟某送二位回帐去歇息。”
“镇督,你该不是真的要。。。”
柳空琴待要说什么。但左先生打断了她:“有劳大都督相送,吾等如何敢当啊。”
“左先生说笑了。冥觉大师身份尊贵。二位大师仗义出手,襄助我军,孟某实在感激不尽,送一送算什么。空琴,左先生,请。”
“大都督先请。”
三人相互谦让着,一路走了回去。左先生的营帐离得近些,孟聚先送他回去。然后,他再送柳空琴。
这一路上,柳空琴一直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待到只剩她和孟聚单独相处时,她才问:“大都督,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俘虏呢?”
孟聚笑笑,没说话。柳空琴这问题问得太幼稚了。一军之首,首重威严。自己已经做出那样的表态,那些突厥俘虏也以沉默对抗到底了,不杀他们——那怎么可能?
“空琴,不要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
看到孟聚避而不答,柳空琴也隐隐猜到了。她说:“镇督,那些男丁。。。也就罢了。可那里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有那些小孩。。。他们是无辜的。”
孟聚摇头,他说:“空琴,一路过来,你也是亲眼见到的。那些全家都惨死在胡人刀下的边民,他们也是女人、孩子和老人——你说,他们就该是罪有应得的吗?就是活该的吗?”
“小女子不是这意思。。。魔族兵马凶残,残害生民,小女子都是感同身受,他们确实该杀。但我大魏乃教化之邦,魏军亦是堂堂正正的王师,岂能堕落到魔族蛮夷同等的地步,与他们一般屠戮无辜?如此滥杀泄愤,有失圣人的教化之道,也有伤天和。”
孟聚嗤之以鼻。柳空琴的话,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些脑残酸儒的论调:“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也要回咬狗一口吗?”在孟聚看来,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只是无力报仇的废材们聊以遮羞的借口罢了。狗咬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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