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义(2/3)

“但是啊－－’’他的尾音带起一声长叹。

霍夫曼望向上方。那里，七彩琉璃拼接的窗户漏进了彩色的阳光，那炫彩夺目的星空，诉尽了神明的崇高。霍夫曼长叹一声，终于将未尽的话语补全：‘‘但是，神明已经有万年不再曾眷顾我们了。”

如此诚实直白的回答令武卡辛不由得愣住，“那您……”

“维护创世神的尊严，保障信仰创世神的国家的利益，引导、帮助信众。这是红衣主教的责任。”霍夫曼仰视着宫殿上方的壁画。

灿烂的星海中，璀璨的星辰簇拥着中间模糊的光影。

武卡辛突然明白了红衣主教们这么做的原因。

创世神殿于千年前成立。拥有无数足以考证其真实性的有关于创世神的传说与事迹的创世神殿，使信奉创世神成为了一种更加真实、更加崇高的信仰。而创世神殿便利用这一真实性，不断排挤、打压各种自然信仰，经历千年的发展、壮大，终于成为了西大陆最为强大的势力。

万人教徒、亿万信众。如此数量可怖的、信奉创世神的人们散落在西大陆各个国家，早已形成了足够影响西大陆势力布局的可怖群体。

信仰是纯粹的，也是可怕的。

信仰的统一，能够准确地引导人民做出领头者希望的结果；而若是信仰不同，那么必定要争出高下，直至将势弱的一方完全撵入尘埃，使其再不得翻身。－－而这也是创世神殿的红衣主教们这千百年来一直所做的事情。

而争出高下的手段便是战争。

这便是信奉创世神的国家与信奉自然的国家之间的千年争斗，将西大陆陷入战火的之中的原因。

而最初的红衣主教－－阿莱克西斯·卢亚诺·霍夫曼之后，继承这一职位的霍夫曼家族，在一力将创世神殿发展得如此庞大、主持了千百年的圣战、已经成为了信徒们的精神领袖之后的他们，早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们享尽荣华、受尽尊重，他们囚困一方、不得自由。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武卡辛，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信仰的凝结，需要共同的敌人－－信仰不同的国家、群体；深渊的子民亦或者就是那万年前、传说中的双神之战里、那位我等信众信仰的创世神的敌人－－天罚神。’’早在出生之时，便已经被上一任红衣主教－－马尔科·巴格达蒂斯·霍夫曼－－授予下一任红衣主教头衔的艾比·霍夫曼，便已经知晓自己身上的责任的霍夫曼家族下一任族长，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向着自己被寄托了对外界的一切渴望的武卡辛，长长叹道，‘‘这些都是红衣主教必须要领导的，更何况早在五百年前，另外两位红衣主教－－光精灵拉普尔曼和圣空龙瑟尔萨斯便不再管理创世神殿事物。如此，创世神殿的一切事物只能皆由霍夫曼家族管理，这也使得信徒的凝结也越发艰难。’’

龙与精灵，那两种在创世神最初创造生命时，最先出现的高阶物种。而圣空龙与光精灵更是最为亲近创世神的种群，有拉普尔曼和瑟尔萨斯存在，便是证明了创世神殿的真实与可靠。他们的离去，便已经代表了作为创世神殿三大顶柱的红衣主教，最为可靠的两条便已经轰然倒塌。

霍夫曼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自己的回答，他不再说什么。之后的一切，便只要看武卡辛自己的判断了。

眸发橘红的男人沉默许久，终于向上首的老者复又跪下。

‘‘请允许我，前往各国之间游历。’’行着标准跪礼的男人沉声说道，‘‘我对一直以来的信仰，与一直相信的「正义」产生了怀疑。请允许我自行去寻找答案，在找到之前，我不会回来。’’

霍夫曼的手指抖了一抖，虽然在武卡辛问出刚才的问题之后他就明白，按照武卡辛的性格，两人今日必然分别，但他还是没想到，武卡辛竟然说得如此决绝。

在找到之前，不会回来。

罢了，罢了。不正是自己把他教导得如此正直、如此倔强的么？怀有一颗正直的心，坚定而无畏地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一直贯彻到底。帮助弱小、不畏强权，这正是他一直教导给这个孩子的东西啊！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霍夫曼停顿一瞬，望着武卡辛橘红的发顶，在一片沉寂中，最终长叹一声道，‘‘那你便去吧。’’

“做你认为正确的、不辱没你武士之名的事吧。’’

“只愿，那全知全能的创世神保佑你，不令那澄澈明亮的心灵蒙上埃尘。”

即便知道创世神已经万年再没有展现任何奇迹，但虔诚的信徒，还是祈求自己信奉的神明能够保佑自己重视的孩子。

望着那身姿卓绝的男子，霍夫曼再为他施加一层防护魔法，‘‘愿你，前路皎皎，得愿所偿。’’

武卡辛行礼起身，‘‘我在基尔拉罕的领地遇见了一位法师。’’他回答着霍夫曼最开始的问题，‘‘我认为，他该是创世神最虔诚的信徒。’’

天罚神的诅咒，足以令那位实力强大的法师投入创世神阵营。

‘‘因为我与那位阁下的约定，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但他的魔力，已经强大到能够与魔龙基尔拉罕契约。’’留下最后一句话，告知了霍夫曼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与魔龙的去向之后，武卡辛再行了一个武士礼，便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