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多方试探(1/2)
赵四郎最后坐在了宣宁的后面。
因为教室里只剩下这个位置,旁人倒是也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只是赵大郎眼尖,清楚地看见了自家弟弟在坐下时,嘴角那个想控制又控制不住的笑——和他之前一模一样。
这不听警告的小混蛋!
赵大郎忍了最后的半个时辰,收拾了卷子将赵四郎也一把拉走,走到一处竹林四下环视之后,才压低了嗓音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四郎不答话,可连头顶束着的发丝都在无声反抗。
和乖巧懂事的妹妹截然不同。
赵大郎压着火,“阿爹的来信你别不当回事,那位如今心思难测,如此行径指不定就是来试探的,这么些年都忍过来了,你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周围这么多双眼睛,你当谁是瞎的?我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但自己却眼巴巴地接了个夫子的职来了。”
赵四郎正在变声,少年的嗓音嘶哑,“你看她周围都无人肯坐,你听听谣言里都将她传成了什么样了,谁不在看咱们兄弟俩对她不理不睬的笑话。”
想到上次看着她捂着帕子,一口接着一口咳血,自己却只能站在原地,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焦躁,赵四郎眼睛都红了,哑着嗓子,却又不得不压着声音怒吼,“那是我盼了好多年的妹妹。”
她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他就和阿娘保证过,会一辈子保护妹妹的。
风吹动竹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什么事情都不准做,有人对她不好,你回来告诉我。”赵大郎妥协,看着又惊又喜地朝他看来的亲弟,和他保证,“我会把她接回家的。”
——
宣宁自己做了翠竹班的卷子,知道秦獍肯定做不来更大的九华班的,将卷子递上去,看着“终身为父”的严师走了出去,往桌上一趴,立即闭了眼睛。
按着时辰算,往日她这时候才将将起床。
但她也记得自己是在书院里,听见外面编钟敲了第一声就爬起来,以手遮挡,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当”的一声,新进门的陆夫子沉了脸,将目光明确地落在某处,神情中全是嘲讽,“饱食终日,得以诗书,诸君所享,已是多少人终其一生而不可得,可笑其中有人还不甚在意,寡廉鲜耻,竟在这等场所酣然入睡,实是斯文扫地……”
数道视线,都随着陆夫子,落在了宣宁身上。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宣宁皱眉,迎着陆夫子的视线,直直地盯了回去。
最后一声编钟声落下。
“敢问夫子,”宣宁一开口,果然陆夫子便暂时住了声,“夫子能背诵学院的规章制度,以助学生多加了解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陆夫子立即就觉得她是在故意令他难堪以报复。
“笑话!老夫教授的乃是算学,为何得背诵学院规范。”
“既夫子不会背,那不如夫子回头去找找,我方才在休息时间小憩,上课钟声未尽之前便端坐,是如何违反了院规,惹了夫子的眼,招来夫子的谩骂?”
宣宁声音娇软,气势却半点不弱,“夫子可还记得,宁朝律例中,辱骂皇亲,可是要鞭笞流放的。”
课堂里四下无声,所有人都在观望。
陆夫子脸迅速涨红,羞愤至极,话便有些过不了脑子了,“黄口小儿,以皇亲之尊,目无尊长,毫无法纪!你不过就是仗着投了个好胎,降生在了长公主的腹中罢了,有此恶女,长公主怕是都难以……啊!”
一左一右两个砚台,精准地敲在了陆夫子的额上。
宣宁回过头去,赵四郎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因握过砚台,衣袖上还沾了溅出的墨汁,并没有看她,而是死死地盯着陆夫子。
喔,对,她阿娘,好像也是他阿娘。
砚台砸在地上的声响颇大,几个胆小的同学又发出了惊呼,外面很快就有夫子赶了过来,看见满头是血的陆夫子,吓得都破了音,“这……这是?”
宣宁起身刚要说话,忽就感觉鼻子一阵发痒,她赶紧捂住了嘴,偷偷捏住鼻子,将一个喷嚏扼杀在了摇篮里,震得自个眼睛发红,隐隐有泪。
这一幕落在赵四郎眼里,就成了妹妹被个老不修给气哭了。
想到方才这老不修骂的话,少年伸手,摸了摸暗袋里为以防万一,特意带来的东西。
这场闹剧,随着陆夫子被满脸血地带走,算是暂时落下了序幕,另外赶来的算学夫子给他们上了课,下堂时,已到午膳时间。
书院是提供午膳,但膳食自然比不上自家的好,因而大半的人都选择让留守在外的书童丫鬟们准备,宁成帝自然也不会让宣宁睡不好还吃不好。
公孙涵已经朝宣宁看了好几眼,看外面豆黄已提着食盒过来,终于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宣宁,抱歉,我刚才没有帮你说话。”
“恩?”
宣宁反问,“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她看着公孙涵,是真的不理解她的歉意,“这又不是谁人多,谁就得胜的事。”
小郡主是真的半点不在意方才孤军奋战的事。
但这观点落在众位极其擅长于拉帮结派的世家儿郎们的眼里,就成了顶顶难以理解的事,不少人甚至当她是在强行挽尊。
“可……”可若是护着你的人多,陆夫子根本不敢如此行事。
今天在翠竹班的人虽大半都是十二三岁,可自小耳濡目染,瞧得起的人基本都已猜到,这位陆夫子,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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