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复(1/2)
见状,姚掌柜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坨,出口训斥道:“小六子!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镇定!”
说罢,朝着阮希言拱手一礼道:“犬子无状,让小姐见笑了。”
被称作小六子的小伙计见状缩了缩脖子,这才小声哔哔道:“爹,贾老爷要的那副《江雪图》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姚掌柜一把抓住了小六子的衣衫领口,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把小六子拎了起来:“《江雪图》怎么可能出问题?!”
小六子两条腿悬空踢了踢,面色有些欲哭无泪。
爹,说好的镇定呢?
“《江雪图》是什么?出了什么问题?”阮希言见状打断了这一老一小的对峙,出言问道。
五指爪饶过了小六子,姚掌柜神色不太好看:
“小姐有所不知,这《江雪图》是布商贾老爷一年之前订下的设计,只不过贾老爷一直在忙,未曾提货,不日前归乡前来索要,研设斋那边今日才送过来。”
有一件事姚掌柜没有直说,他本来是想靠这副《江雪图》的设计来挽救品墨轩江河日下的名气,然后再借机招揽研设先生。
倘若今日这《江雪图》出了问题,那么一切都成了泡影不说,局面甚至有可能更糟糕。
“研设斋送货,我见爹和小姐正在交谈,便悄悄出去接收验货,谁知到那《江雪图》竟然……”小六子多嘴补了一句,神色愤愤然:
“所有的设计都被毁了,连补救都没有办法补救!而且研设斋那群兔崽子,跑的比谁都快!”
现在的研设斋掌握在何小宛手里,比起断了来源的品墨轩腰杆子更粗,就算是想找麻烦也有可能会吃亏。
听得小六子的话,阮希言的神色倒是一派平静:“毁成了什么模样?你拿过来,我瞧瞧。”
在姚掌柜的示意之下,小六子将收好的《江雪图》拿了过来,仔细地给阮希言铺展开来。
这《江雪图》大约有二尺宽,五尺长,取柳宗元《江雪》意境,并以之题词。
和一般的国画不同的是,这是一副极具设计感的图,除了缥缈千山是山水画,那其中的垂翁以及题诗的字体,都是另外用料子摹好的样子,然后在拼接上去。
若只是要画一副《江雪》,随意去画坊找个画师,好赖都能画出来,但是如果要想要一个高大山的又独具匠心的装饰,那么这种设计品则必不可少。
但是这一副《江雪图》,是已经被损坏的《江雪图》。
不知是什么原因,被黏合的这些素材都分离开来,好好的一行诗,排版已经变的乱七八糟,那本该坐在江边的老翁竟然因为黏合不牢固而滑到了天上,头顶上还有一个滑偏了的“钓”字,看起来好不狼狈。
姚掌柜抚摸着这副设计品,一双手都有些颤抖。
身为品墨轩的掌柜,他掌眼过的设计品自然不在少数,也曾经有研设斋的作品送到这里有些损坏,然后他再行修复。
但是这作品,他却根本无从下手!
所有的元素都已经杂乱,没有研设先生的设计感,根本没有办法复原!
一双饱含沧桑的眼闭又了睁,几下之后,姚掌柜的手用力攥成了拳,恨声道:
“去研设斋!今日就算把我一条老命交代在那里,也必须要让研设斋的人给我一个交代!”
小六子似乎未曾见过姚掌柜如此大的怒气,愣了片刻之后才道:“可是爹,就算研设斋给了交代又如何?只会让品墨轩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罢了。”
这个道理姚掌柜何尝不清楚?但是如果不去找研设斋,那副《江雪图》要怎么办?允诺给贾老爷的设计无法兑现,他们品墨轩还要不要脸?
细细地观察了这《江雪图》片刻,阮希言开口道:“这《江雪图》,我能修复。”
虽然不知道最开始研设斋的先生们是如何设计这副图的,但是对于现在的阮希言来说,不过就是给了她一些素材,让她重新设计罢了。
这是她的老本行,还难不倒她。
“小姐,您可以?”姚掌柜的语气虽然激动恭敬,但是依旧带了几分质疑。
豫州人人都知道,阮家嫡出小姐是个弱美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行动弱柳扶风,性情敏感易忧,活脱脱一个病西施。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夫人陪嫁过来的产业多是以设计为主的,但是小姐自小就对这些东西淡漠的很,怎么会忽然之间会了这些?
在说出自己会修复的时候,阮希言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在夷山之上修行的时候,闲来无事看了些书,自学了些许。”
原来是自学。
姚掌柜在欣慰的同时又不免涌现几分失落。
夫人的家族姚家是设计世家,夫人自小在设计一途小有天赋,可惜早早嫁人生子,因难产而去世。
若真说目前除了研设斋那群研设先生,谁能补救如今的情况,姚掌柜心底觉得非夫人莫属。
但是夫人……已经不在了,纵然小姐身具夫人的天赋,没有姚家这个设计世家的熏陶,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见姚掌柜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阮希言抬眸吩咐小六子:“拿些粘合剂,取砗磲粉末以及一些水过来,水质越优越好。”
粘合剂是研设作品专用,将内容拼接了无痕迹,而砗磲粉末则是用砗磲贝壳碾磨而来的,砗磲贝通身纯白,可千年不褪色,是丹青作画常用的白色。
小六子连忙去了品墨轩后院拿了这些东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