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杂质(1/3)
昏迷的卓展似乎已没有任何感知能力了。
江雪言曾生出了治愈红枣研碎熬煮给他喂食,意图尽量保持他的体力、延缓毒药的蔓延速度。
但卓展的嘴紧紧闭着无法张开,即便后来段飞强行掰开了他的嘴将红枣糊灌了进去,他也无法再进行自主吞咽。
段越和女奴在床边轮流给卓展用温水敷额头,用冰水敷前胸,头上的棉布稍稍一凉就马上换下一条,胸口的棉布微微有些暖了也赶忙换下,两人忙得是席不暇暖。
壮子和那梁生则是不停地在打井水、烧热水,保证段越她们能一直有足够的冰水和热水用。
段飞、江雪言跟着那小药童细致地分拣、称重各类药材。
枯骨药仙做着赤妘能成功带回晶母的准备,就要事先把解毒的药剂材料分配好。
配药的药材有三十几种之多,分拣、精称是个马虎不得的细活儿,段飞和江雪言虽都是头脑冷静、心思缜密之人,但做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十万个小心,生怕弄错了一点或搞乱了顺序。
女奴去换冰水了,段越坐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卓展依旧棱角分明却没有一丝生机的侧脸。
她用干净手帕蘸着水,轻轻浸润着卓展那干裂苍白的双唇,眼泪消无声息地滑过脸颊。
自打赤妘走后,段越的脑海中就一直重现着赤妘离开时那坚毅的眼神和决绝的神态。
她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也下不了那样的决心。之前自己侃侃而谈对卓展的爱,此时回想起来只会让她羞愧和自叹弗如。
她曾无数次试想过,如果卓展身陷险情,自己是愿意挺身而出替他挡刀挡枪的,事实上若是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她也会这么做。
但今天,今天这种境况,她心爱的卓展哥哥危在旦夕,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争取做点什么的决心都下不了,反而将满心期望寄托在赤妘身上。
自己的爱,除了能陪着他在这里落泪,还能干什么?她此时竟难过的认为卓展拒绝自己是那么的正确,自己这样的人,真的没能力、也没资格去跟赤妘那样坚韧的女孩子争爱。
女奴端着新打上来的井水蹒跚地走了过来,将木盆稳稳当当坐在木架上。正想从段越那里接过棉布,却不想段越出了神,迟迟没有递过来的意思。
女奴抬头,看见了段越空洞的眼神和脸上的泪痕,有些明白了。她没有出声,而是轻柔地拽出段越手里的棉布,浸到冰水里仔细地透洗着。
“哦,对不起……”
虽然女奴拽出棉布的动作很轻柔,但段越还是回过神来了。
她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赶忙起身,探过身子揭下卓展胸前的棉布丢在水盆里,又麻利地接过女奴拧好的新棉布,熨帖地敷了上去。
“你……你喜欢他?”女奴抬起漂亮的眸子,试探地问道。
“嗯……但我不配……”段越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事实上……我已经被他拒绝了……”
“有什么不配的,你这么好。”女奴宽慰道。
段越摇了摇头:“你不懂,他有更值得爱的人,虽然曾经很不甘心,但现在,我认输了……”
“感情的事,复杂的很,哪能那么轻易就认输呢?”女奴淡淡笑着。
“虽然我没有过爱别人,也不懂这份心情,但我是觉得爱不爱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没有配不配的。若真说到配不配,我这种人才不配有爱呢……”女奴说着悲戚地低下了头。
“你是指在圈场遭遇的事?”段越小心地问道。
女奴点了点头,神情黯然:“我虽然未被破身,但当众遭受那样的侮辱,还有什么脸面去追寻爱这样奢侈的东西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起码你成功从魔掌中逃出来了,比起其他那些女孩子要幸运多了。以后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谁知道不会发生幸福事儿呢,对不对?”
“你瞧瞧我,这一路逃出来,加上卓展哥哥和我哥中毒,竟一直都没问你的名字呢。”愁眉苦脸了一天的段越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父家姓姚,我闺名一个蓁字。”女奴略显娇羞地说道。
“蓁蓁密叶,茂茂丛生。姚蓁,好名字,多有生命力的名字!”梁生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
“你……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姚蓁有些手足无措,弯弯的柳眉蹙成一座小山丘。
“哦……那个……那个那个,我一进来就听到你们在说话,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梁生慌忙解释道。
姚蓁有些羞愤地看了看梁生,但并没做出任何回应。
那梁生看见姚蓁的样子,很是内疚,赶忙又补了一句:“真的……无心的……”
段越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快干活吧,头上的棉布又要凉了。”
月升日落,云星流转,忙忙碌碌中便到了深夜。
众人不敢睡,也没心思睡,都搬了个小凳子围坐在卓展的床边。要么换着热水冰水,要么择着药草,都不想让自己闲着,似乎一闲下来,就要有事发生一样。
“咚咚咚——”三声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响起,众人几乎同时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大气不敢出地看向门口。
段飞腾地跳起来,飞奔过去打开了门。
开门的刹那,一袭红衣重重地倒进屋里,石块般摔在了地上。
段飞大惊失色,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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