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养猫女子,字画书生(1/1)
小酒馆里系着青色围裙的女子叫作孟清秋。
她比陈曳要长两岁,家住邻近,幼时更是一个学堂读书,当然算得上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陈曳的养父母曾经央人说过媒,想要作主替陈曳定下和孟清秋的这一门婚事。
对方也很欢喜。
唯一不同意的就是陈曳。
当然,也只有他。
后来陈曳的养父母过世,便再没有人提过这件事。
......
......
古黄色的铜镜安安静静的立在梳妆台上。
孟清秋盯着铜镜里呈现出的那张面貌,有些出了神。
“我不好看吗?”
孟清秋心中这样想道。
她看到镜中自己的面容确实有些憔悴。
眼袋下的眼圈今天有些发黑。
嘴角边那颗极小的黑痣还是那么的若隐若现。
她便沉默不语。
“这总归是他害的。”
她又这样默默想道。
这些日子拒北城不太平静,有人放火自杀,王叔死在雪灾,偏偏那个家伙整日里还往四读巷和北城门那跑。
她有些睡不好觉,因此而憔悴。
今日酒馆里那个身材极好样貌出众的黑衣姑娘与他是什么关系?
难道他喜欢那样的姑娘吗?
年后州试他如果再中解元的话还是否会留在城中?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烦,问题这么多但却没有一个答案。
喵。
一声轻轻的猫叫声在房内响起,梳妆台下慢慢走出了一只白猫,它扭着长长的尾巴,走到了孟清秋的身下。
白猫乖巧地站起了身子,将前爪搭在了她的膝上,睁着天蓝的眼睛看着她。
那蓝眼之中似是有疑惑,似是有不解,但总归有那么一分安慰的意思在其中。
喵,喵。
它看着孟清秋又这么叫了两声。
“陈皮啊陈皮,还是你好。”
她笑了笑,一把抱起白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白猫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之后又伸出爪子舔了舔,最后蜷着身子并且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养猫的女子从来不会有忧愁。
孟清秋对这句话开始深以为然。
她顺着白猫的身体抚摸它的白毛,掌间摩挲传来的光滑柔顺之感确实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猫从来都不会拒绝人。
只有人会。不遇不聚
陈曳转头看向于蔚然,说道:“其实我很好奇,既然你不愿意修行,为什么要加入风雪楼呢?”
于蔚然想也没想便回道:“你当我愿意?都是家里长辈逼得。”
“不过后来我倒是觉得风雪楼这名字不错,大师兄也不错,就是刀枪棍棒什么的太过无趣了。”
“寄情山水,澄怀观道,岂不是更好?”
陈曳笑道:“你应该去倒山寺。”
因为从倒山寺里出来的僧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澄怀观道,静照忘求。
闻言,于蔚然却是有遗憾,说道:“那年倒山寺开寺门的时候倘若我没被父亲打断右腿,此刻估摸着也差不多该是画道大家了。”
倒山寺从不轻易开寺门。
所以寺门大开的时候也必定会有人进寺、有人出寺。
赶上了便是机缘,赶不上只好认命。
陈曳说道:“修行不也挺好的吗?”
于蔚然声音不知觉的陡然提高了三分,尖锐了起来:
“何来好处?”
“修行一事最是枯燥无聊,断然没有半分好处。像那些楼里的老迂腐,动不动就入定、闭关,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十年。”
“大好时光都浪费在了那鸟不拉屎的洞府之中,简直就是倒山寺里的木鱼——”
“冥顽不灵,难以点化,愚蠢至极。”
陈曳心中倒是觉得修行一事看着颇有趣味,应该并不像对方所说的那般令人生厌。
所以他说道:“听说修行可延寿。”
于蔚然冷笑道:“那又如何?倒山寺里那座最大的木鱼也敲了有几百年了,不还是日日念的华严经,没有半点新意。”
陈曳接着说道:“听说修行能去百病。”
于蔚然说道:“无稽之谈,前些年清一谷的三谷主不正是咳死的?”
陈曳看了于蔚然一眼,心想这等宗门秘事你都知道,不会是随意胡诌的吧?
陈曳只猜对了一半。
倒山寺里那座最大的木鱼确实已经敲了几百年。
倒山寺僧人日日念的也确实是华严经。
只是清一谷的三谷主却不是咳死的。
他是被人打成重伤,弥留之际咳出了最后一口鲜血才死的。
当然,这在于蔚然看来并无什么区别。
最后,陈曳说道:“听说顾恺之也是一位修行人。”
于蔚然想了想,然后回道:“画家里总有那么几个不务正业去修行的,”
“那么修行人里出一个画中圣手自然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再说了,如果他不是觉得修行无趣,画什么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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