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暴走的城管(1/3)
“……砰、砰!”“……抓赤匪!死活不论!”
“……抓一个,赏现大洋十块!抓到那个姓金的满洲女匪,赏大洋三百!”
“……哎?那个女匪在告示上不是悬赏三千元吗?怎么一下子缩水了这么多?”
“……官府的告示哪儿能当真啊!层层过水之后,这赏金能漏下来一成就该烧高香啦!”
“……哦!该死!这帮赤匪居然敢开枪拒捕!给我好好地围住!让丁团长多带些人上来!”
……
枪声,叫喊声、呵斥声与此起彼伏的犬吠,突然在宁静的昌化小镇上乱糟糟地响了起来。
一群流里流气、穿戴不整,手持各种武器,好似土匪模样的家伙,大约有三四十个人,正在几个jing察和一个穿丝绸马褂的大少爷带领下,大喊大叫着一拥而上,把王秋等人租赁的院落给包围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一位年轻人,乃是昌化县著名的土豪劣绅家少爷,本地的代理jing察局长展天虹,此人大约二三十岁,相貌粗看上去长得还算端正,但那双颇为凶狠的三角眼,却把还算英俊的脸型给完全破坏掉了。
“……各家各户听着,本少爷现在要围剿赤匪!请老少爷们关门闭户呆在家里!记得打死了不赔钱啊!”
此时,他正身穿一件青se的夹衣,手里提着一支半旧的盒子枪,一边指挥着一帮喽啰围攻“外地赤匪”的窝点,一边高声叫嚷着恐吓的话,还不时炫耀般地举起手上的盒子枪,“砰!砰!”朝天放上两枪示威。
而他手下的那几十个小喽啰,也趾高气扬地跟着一路叫喊,还不忘顺手从街边的摊贩“拿”些东西。
很快,小镇上的枪声、叫骂声和小孩的哭闹声,就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起,霎时间就犹如往油锅里添了水,一下子辟里叭啦的沸腾起来。原有的一丝平静和安祥,顷刻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这样一副鸡飞狗跳、沸反盈天的场面,展天虹局长大人对自己的“官威”显然很是得意。
——作为一名曾经的黄埔军校生,展天虹局长在昌化的乡亲们面前,一直表现得颇为自傲,处处以“天子门生”自居……但他自己却是非常清楚,这个“天子门生”的金字招牌,到底有多么不靠谱……
想当年,他也曾经是一位理想崇高、冲劲十足的热血青年,被几个同学老师一煽动,就卷了家里的钱,千里迢迢南下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只是真正cao练了几天,展天虹就大少爷xing子发作,感觉自己实在是吃不得这份苦,所以才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就找个借口辍学回家了。
于是,在几年之后,大**爆发,北伐军席卷江浙,看着昔ri的同学老师们一个个都当了团长、师长,威风八面、位高权重,迄今依然一介白身的展大少爷,当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年怎么就没有咬一咬牙,在黄埔军校坚持下去呢?就算自己本事有限,当不上团长营长,能够捞个连长当也不错啊!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错过了的机遇也不会再来。而随着北伐军席卷而来的工农运动,更是让作为地主土豪的展大少爷家里吃够了苦头……亏得蒋总司令果断拨乱反正、清党分共,才没让那些下溅的泥tui子们把天给翻过来——记得那一年剿杀本县赤ao刀干仗时最积极的。
由于清剿赤匪方面的“突出表现”,还有家族的势力和适当的贿赂,展天虹大少爷终于在几年之后摆脱了白身,当上了镇上的代理jing察局长,正摩拳擦掌地想着再立新功,却发现如今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自从“四一二”之后,昌化县的地下党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并且蛰伏已久,从来没闹出什么响动,组织内部甚至潜伏了蓝衣社的暗探。所以展大少爷即使把他们抓起来,也没啥功劳可言,还会被蓝衣社记仇!
事实上,在蒋介石的时代,各地官府在抓捕赤匪方面无不花样百出。尤其是那些赤匪活动很少的省份,由于上峰强制指定每年需捉拿赤匪若干,地方上就只好自力更生,即使真的没有赤匪,也要弄出些赤匪来。
比如说,广西的赤匪抓捕制度就十分独特:到街上胡乱抓来一个嫌犯,不审讯,不上刑,只要写出十个人的名单,在准备好的脱党声明上签字,便可找人保释,然后再按名单抓人,如是往复……于是监狱里“赤匪”进出如流水,甚至有人不幸“入党”五次、再“脱党”五次……最终就凭借此“功绩”上报z:我局一年瓦解赤匪地下党组织上百,“挽救”赤匪党员上万,现有立功人员某某,请求z嘉奖云云……
而海南岛方面为了完成“赤匪捉拿指标”,顺便敲诈勒索,更是发明出了“红se奴隶主”这么奇葩的玩意儿……亏得当时国民zfu的权威到不了青藏高原,否则只怕是连“红se喇嘛”和“红se活佛”都有了——若是党主席和总书记要以“转世”的方式来交接,只怕是那些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们都要崩溃了。
然而,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固然可以胡乱想个招数来糊弄z。可问题是,昌化这地方就在长江三角洲边缘,距离南京没几步路,展天虹代理局长的背景又不够硬,实在不敢闹得这么无法无天……
正当展天虹大少爷为自己找不到立功的途径,而整天愁眉不展的时候,那位潜伏在本地赤se分子地下党组织内部的蓝衣社探子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前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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