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柳受边风叶未成(2/2)

可是洛阳城突然出现一方强大势力，便连虎铮都被揽了去，令据孟寝食难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也罢，既然武馆这么有名，被游侠们所追捧，那我也该去看看。”

“……今日正好有我一场比赛。”

“那我便去给你鼓气。”

“多谢据侠。”

……

在虎铮和据孟相随去武馆的同时，韩岩也拎着礼物来到虎铮家里，一座破旧茅屋，没有院落，环堵萧然，不蔽风日，墙边放一张简单的床铺，上头被褥老旧，连一件家具都没有，相当寒酸。一位头发花白，满面沧桑，驼背拄仗的老妇正在土灶边忙活，见有人进门，诧异了一下便问：“侠士是来找虎铮的吧？”

“唔……没有，我是来看您的，前几日我雇佣了虎铮，是他的雇主，听闻您有病恙在身，所以来探望一下。”韩岩把手里拎着的小土瓮放在灶台上，自来熟的去扶老人家。

想要收服一个人，光凭钱财是不行的，还要让他觉得你这个人可以，认同你，最重要的是恩惠要到位，尤其对他的至亲之人一定要视如己出，这样才能有忠心。

见韩岩不嫌弃自己衣服脏，也不嫌自己身上有穷酸味道，虎氏心里感动，至少这在她看来绝对不是一个老板该做的事情，赶紧退让说：“东主精贵，老妇当不起。”

“大娘客气了，虎铮为人义气，名闻洛阳，我十分仰慕他，您不要把我当雇主看待，就当是虎铮的朋友来看望你。”韩岩搀着老妇坐回床上，把装着狗肉和鸡腿的小土瓮打开，“大娘，您吃这个，好好补补身子，免得让我等担心。”

“咳咳咳……”

虎氏低头用帕子掩着嘴，仿佛要把嗓子眼都咳出来，韩岩赶紧帮她顺背，等了好一会才回过气，摇着头说：“如此贵重的礼物，老妇不敢笑纳，东主……”

“大娘别介意，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您可劲吃，多补一补身子，也好让虎铮放心。”

“这……”虎氏不好再推脱，却还是不下口，“给，给铮子留着吃吧，他有好些日子没沾过荤腥了，我吃些粗粟米便好。”

“虎铮在我那顿顿有肉吃，鸡肉狗肉的不稀罕，往后我让他每天晚上饭之后给您带回来些便足够吃了。”韩岩笑着把鸡腿拿出来放在虎氏手上，听到她喉咙明显咽下了口水，明白贫苦人家一年都不带沾荤腥的。

虎铮在武馆接受高强度训练，韩岩想用现代化的训练方法把他调教成顶级高手，其实也不是调教，只是最基本的每天跑步五公里，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还有引体向上，打木桩，走梅花桩等等，当然饮食也要跟得上，顿顿有肉不是吹，为了训练这么一个人，韩岩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见韩岩眼巴巴瞅着自己，虎氏怎么好意思下嘴，窘迫地说：“老妇晚上再吃……”

“您说了算。”韩岩哈哈一笑，多么淳朴的百姓啊，“大娘您如果有什么困难，以后只需让人递个话，能帮的我一定帮。”

“东家大恩……”

虎氏说着便从床上往地下出溜，看那架势是要跪地叩头，韩岩赶紧扶住，“大娘您这是作甚，我和虎铮交情颇深，您要是跪我，那我也只能跪了，万万受不得您的大礼，赶紧起来。”

“我……”虎氏眼红，被这份真诚所感动，只觉遇到如此平易近人的东家，是虎铮天大的福分，回来后定要说说他，一定要好好效忠。

把虎氏扶回床边坐着，韩岩又瞄了瞄这破旧的屋子，冬天就快要到了，这种四处漏风的茅屋不被冻死都是老天保佑的，虽然虎铮有武馆发的高工资，但大汉朝的房产可没那么容易买，便说：“大娘，不如您搬去武馆住，冬日便要到了，这屋子如何保暖？”

“不可不可，这是虎氏老宅，老妇绝不走。”虎氏连连摇头，绝对不带商量的，被冻死也得死在这儿。

韩岩无奈，“您若有什么难处随时知会我。”

“这……”虎氏一脸为难，仿佛真有很大的难处羞于言表。“我……”

“大娘您有事便说，只要不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勾当，能办的我一定帮忙。”

“我……其实……铮子及冠，如今也已二十有三，奈何我拖累了他，家中一贫如洗，至今无一亲事上门……若是，东家，那个，认识合适的闺中……望您帮虎铮……”

“……”韩岩听懂了，大汉朝十五岁便到了成家的年龄，朝廷规定女子年龄15以上至30未嫁，五算，即算赋五倍于常人。

这种规定下渐渐形成风俗，15岁后不嫁，不只多收你的税，百姓也会对你家指指点点，就宛如后世30岁还不嫁的姑娘，亲戚朋友难免议论你几句，家长也会催促。这对男方也一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虎氏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儿子成家、抱孙子，老人家这是操心虎铮的婚事呢。

“大娘您放心，我会留意的，若有好姑娘，绝对第一时间帮虎铮相一相。”

“东家大恩……”

“您再跪我可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