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2/3)
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早有一点郁郁,先前就有些闷的,这时见了,立时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大家又看戏。紫鹃在后面瞧着,也觉有趣,又觉叹息,想着后头就有打趣黛玉像戏子一件事,忙上前两步,与黛玉捧了一盏清茶,预备到时拦在宝玉身侧,免去一件事,倒也是好的。毕竟后头宝玉所做偈子,黛玉后头所和的,实在有些不吉利的。
谁知后头散了场,贾母唤了那小旦并小丑的来,细问年纪家乡,又命人令拿肉果赏钱等物赏赐。凤姐起头说了那一句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时,紫鹃虽过去宝玉那边,真个拦了一拦。那边湘云笑着说:“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竟不曾使眼色,反倒轻咳了一声,另寻了个由头来说。
这一打岔,那边众人虽忙去看他,将这事混了过去。后头湘云却还是恼了,回去便命创蚩收拾。又与宝玉吵嚷一回,也不细说。
至如黛玉,且随宝玉听了一回,回到屋中,更觉着恼,只坐在那里不言语。紫鹃瞧在眼里,又想着书中事体,因道:“姑娘,这事虽可恼,二爷却也是好意的。”
“甚个好意?他拿我作情,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又怕云儿得罪了我。这竟是他们两个的情谊!”黛玉越是说着,面色越沉,一时红了眼圈儿:“那是个公府小姐,我原是贫民丫头,如何比得过!自然是我自不量力,在他眼里攀了高枝儿,还不知道呢。”
说着,那边宝玉又寻了过来。
那黛玉见着他来,立时起来推他出去,又关了门。凭着宝玉怎么好妹妹叫唤,也只不理。紫鹃瞧着这事不能免,也只得听凭他们去,自躲到里头去,一时听着外头吵嚷,一时又不免细想今日情景。琢磨来去,她自己倒觉得,那贾宝玉着实有些进益了。
先前咳嗽另寻话头也好,后头与湘云言语也罢,总比书中时更妥帖了些。虽说其情还是如旧,却着实有些不同。想来前面秦钟那一件事,果然有些作用的。要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让他不得不打点精神,担起事来,三不五时地磨砺多了,他自家就明白世事艰难四个字。
那以后贾府纵然倾颓,他或许也能弥补担负一二。而有了这一件,黛玉嫁与他,纵然没个高官厚禄,想来图个太平安宁,也未必不能的。
想到这里,紫鹃心里微定,渐渐将先前的踟蹰消去大半,再听外头动静,已是悄无声息。她忙出去瞧了瞧,见黛玉默默坐在窗下,面上更添了三分气恼。
紫鹃原想着劝说一回,又顾念她正在气头上,倒还是缓一缓更好,便与雪雁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出去,且往瑞哥那里瞧了瞧。
那里正要安歇,听见她过来,松枝忙上前笑道:“紫鹃姑娘来了。”紫鹃笑道:“姑娘使我过来瞧瞧哥儿,说今日顽闹一回,睡得迟了,明儿瑞哥多睡一阵也无妨的。”
瑞哥坐在床头,点头应了,又问黛玉如何,却是有些担心的模样儿。紫鹃笑道:“哥儿不必挂心,不过几句顽笑,明儿也就好了。如今已是迟了,早些歇下罢。”
一时说定,她方从这屋里出来,那边黛玉却披了斗篷,又要往外头去,见她从瑞哥那边过来,便问道:“瑞哥可睡下了?”
紫鹃应了一声是,又道:“姑娘可是往二爷那里去?”黛玉轻啐了一声,道:“谁去寻他,我问袭人一件事。”虽这么说,她面上却微微有些羞红,又咳嗽了一声,就自去了。
紫鹃瞧着有趣,见她走远了,便要回屋中,谁知那边湘云又从贾母屋中回来,她便上前迎了迎,笑道:“云姑娘来了,可要吃茶?新煮了一缸子女儿茶,才送了过来的。”
湘云进去坐下,吃了半盏,见黛玉不在,便问:“林姐姐哪儿去了?”
“喏。”紫鹃往宝玉屋子的方向努努嘴,又道:“方才拌了两句嘴。”湘云听说,倒觉有趣,只将心底余下一点恼意尽数消去:“我说着他可恼,果真林姐姐也恼了。我那一句原不过是顽话罢了,偏他存心搅扰,倒似我们两个怎么似的。”
想了一阵,又问紫鹃两人说着什么。
那边黛玉已是从外头回来,见湘云也在,便拉着她瞧手里的偈语与曲子:“你瞧瞧,他做得什么?”湘云凑过去细读一回,一时好笑,又有些好气,因道:“听了宝姐姐那一支《寄生草》,他倒认真做了这个来。什么大事,不过两句顽话罢了!”
黛玉道:“可不是,这说是说,顽是顽,哪儿竟生出这么个想头来。明儿与宝姐姐瞧一瞧,总归使他收了那个念头才好!”
一时说着,她又将昨儿瞧见《南华经》批注一件说来,湘云听了一回,不免更将头前的事抛在脑后。待得翌日与宝钗细看,又寻宝玉诘问,倒也不必细说,只将此事过去,四人又和好如初。
只湘云在这住了数日,终究辞了家去。
紫鹃心中早已度量着一件事,见她去了,屋中又如旧日那般,并无旁人,便寻了个空档,将先前翠缕那里所知,尽数说与黛玉。
黛玉听得湘云处境,也是吃了一惊,因道:“竟有这样的事?”说着,她自家思虑一回,想着近日湘云穿戴之物,果然多是她自己的针线,不由皱眉叹道:“我原说她虽也没了父母,到底有叔伯堂亲,自有一家一族,不比我寄居舅家,到底能畅快些。现今看来,倒是我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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