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说(2/4)
,来回说了一通,却是云山雾罩的,尽是些场面上的话。倒是那官儿着实将贾环称赞了一回,甚么少年英才,什么细心果敢,简直说得是另外一个人似的。贾政听了一回,见果真是拐子,贾环也算得做了好事,这才面色松缓了些,却还是道:“小儿糊涂,这伤人性命,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一番言语后,也不消再做什么,贾政留个名帖,就带着贾环回到家中:“跪下!你这畜生,倒是好个本事!”贾环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哭道:“老爷!老爷!我实在受不住了!”说着,又痛诉那些仆人种种言语欺压,又有赵姨娘的事,并如何拿宝玉与他比,又如何糟践他,并各项流言蜚语。
里头便有宝玉报复等等话头,也不消细说,全在先前书信中有所记载。
贾琏在旁瞧着,又见他果然大为消瘦,言语也有些糊涂,想着今天那一件事,倒也有些不落忍,劝道:“老爷,环兄弟虽做错了事,今天也是受惊不小,且那些拐子也着实可恨,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竟先饶了他罢。”
这话一出,贾政也有些犹豫,又见贾环神情果真有些不寻常,想着先前那一封书信,他固然有些不信,却也能瞧出怕是有些魔怔的苗头。因此,再三斟酌后,贾政还是道:“把他先送回那院子里去。我先前定的罚,断不能轻易改动。你先打发个好大夫来瞧瞧,这两日旁的事先放一放,倒把那些仆役寻出来瞧一瞧,真有那等眼里没有主子的,早些处置了,再挑好的来。”
贾琏忙答应了,就要带贾环下去,谁知他却吵闹起来,口口声声死也不回去云云。贾政虽是严父,然而心底已然有了些嘀咕,这时倒也不好一味严苛,只得道:“糊涂东西,你说他们不好,哪个不好,使人打发了另换了好的就是,鼓噪什么?还不快下去!”
待他们都下去了,贾政坐在那里斟酌半晌,便往贾母跟前去,说了这一桩事体。
忽又有这么一件奇事,贾母也是吃惊,因道:“他既做得了这样的事?倒也不辜负老国公的血脉。”旁边为王夫人等人,也各有惊异,又有低声交谈的,倒也不细说。
只贾政回禀了贾母,又讨了个主意,先前惩戒固然不改,却也能每五日松快半日,跟着人出去走动走动。另外每月里,又可与探春一道,且往水月庵略看看赵姨娘。
众人于此不置可否,都不留意。只将那贾环杀三个拐子,逃出生天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半日的功夫,里外人等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只旁人犹可,不过有些感慨罢了。独有紫鹃一个,真真有些毛骨悚然起来:那贾环才多大,竟能忽得杀死三个人,还是在他人地盘里,撞见的都是熟手。这里要只说是运道,只说是甚么果敢,她是半点不信的。何况,她也是听过些其他版本的红楼梦的,比如吴氏红楼梦,里头明明白白,说这贾环杀父,且真的有意弑兄的。宝玉所谓狱神庙,并非为官府关押,反是被贾环所囚禁,百般虐打。
有这么一桩事在,紫鹃对贾环的戒心,更是上涌。
然而那边黛玉在听完后,却只微微一点头,又自靠在床边,默默垂泪不绝。紫鹃也知,这是心中挂念,却碍着人言礼数,她不好过去罢了。
紫鹃便低声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二爷今儿虽有些磨难,到底伤得不重,好生养一阵也就好了。”听了这段,黛玉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也不知,他现今怎么想着?”
“姑娘担心,便略等一等,再过去瞧瞧。”紫鹃拿帕子与她轻轻拭去泪珠,神色安宁:“不过走两步路的事罢了。”
黛玉听着,怔怔出一回神,却也渐渐将泪珠收了。紫鹃便命取热水来,且与她拭面,又略略敷了敷眼睛,好歹将红肿儿的双眼压了压。
待得过晌儿,黛玉再过去探望,又不许紫鹃跟着,必要自己过去一回就罢。紫鹃也扭不过她,又挂念着贾环一件须得略作处置,只得放手作罢。
一时黛玉去了,紫鹃打发了人去问贾环现今的状况,自己则坐在那里想了半日。待听说后头贾政略松泛了些,她心里更是担忧,斟酌片刻,还是唤了宋婆子过来,低声嘱咐了她几句。
那宋婆子原是与外头走动的,这又是黛玉惯常叫那边的丫鬟过来说话,原是小事,她也没留心,只略应了一声,就过去讲了事体。还不等黛玉回来,她就领着一个素日忠心,常有走动两处的婆子,唤作蒋婆子的来。
紫鹃便将宋婆子打发出去吃茶,自己则与蒋婆子说了今日贾环的事,又道:“我听着倒似是咱们附近的事,也不晓得里头的细故。你出去后说与管事,也打探打探这件事,竟用心些罢了。”
蒋婆子虽不觉这里有什么,但紫鹃既是这么说,她也没得旁话可言,当时就答应了,又问待黛玉可还有旁的吩咐,紫鹃摇了摇头,道:“原是无事的,我提了一件,姑娘那里并无旁话可说。你出去,姨娘要是问了,就照直说便是。”
这事一定,转眼已是将将黄昏。因宝玉之事,晚饭众人都有些寡淡,黛玉告了身子不好,也没过去。紫鹃服侍着她用了饭,也不细说。就是瑞哥儿,也晓得宝玉、贾环两件事体,又因黛玉素日心沉,体谅着她伤心,越加安静。
是以,这夜旁事罢了,黛玉便早早灭了灯火,预备早些安睡:至如睡不睡得着,又是另外一件。紫鹃听凭她如此,心里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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