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端午之会(1/2)
当你在罗马旅行,也要像在家里一样做事情。
正如李南最爱的那句谚语,来到唐朝时间已经不短了,穿越客很多时候还是以后世的习惯在做事,因此收获的经验教训也是不少,让他逐渐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同来。
某些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要小心应对那些后世熟悉的事物和习俗。
因为听上去似乎可能跟后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的内核完全不一样。
就比如唐朝的酒楼行业,还有端午。
作为一名唐朝的官员,身兼诗待诏和左拾遗两个官职,还有一个奉议郎的散官在身,李南也收到了他的端午福利。
米五斤,粟十斤,雄黄半斤、驱虫的药粉一斤,肉五斤,粽子一百,艾草、菖蒲各三斤,香囊两枚,钱四百六十文,甚至连五色的绳子都给准备了。
不得不说唐代的官员待遇之好,福利之细腻,连挂艾草的绳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当然,沉浮生,李九,还有上官婉儿等人送来的礼物也不少,而且更加贵重,但作为礼仪之邦的体面人,怎能不回礼,李南回出去的礼,比收到的多了不知道多少。
光是给司徒灵雪、梁槠、令狐过、飞飞、精精儿、弥彦等人的礼物,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且不说那些胡姬们的福利,更不消说远在蜀中的药娘和南雀,还有那位“先生”,李南更是很早就打发人送东西过去了。
仔细算了算,李南的端午算是破了很大一笔财。
虽然他也收到了不少。
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李南在收到礼物的时候心情大好,对着前来带礼物的“同僚”来一句玩笑话:咱们这得感谢屈原,不然怎么会有这一天假呢?
那么,他的同事听到后就会面露神秘微笑,接着来一句“石安fēng_liú士也。”
于是两人就会说起屈子品性是如何高洁,离骚又是何等的逸品,说完之后,两人微笑拱手作别,李南热情留饭对方苦辞,仿佛多年至交。
然后过几天,李南fēng_liú狂士是个“新派”士人的消息就会传出来,就像是民国时期,不过旧历年而过圣诞和新历年的人一样,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新派”。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原因还是要从端午节说起。
关于纪念屈原的说法,其实在此时的关陇之地和中原大地上,还是个比较新的说法,其最早出现在南朝梁代吴均《续齐谐记》和北周宗懔《荆楚岁时记》,还是作为荆楚之地的有趣风俗记载的。
南北朝时期全民嬉皮,崇尚华丽、空灵、浪漫甚至有些虚无的文辞,而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同样华丽浪漫的诗,再加上看上去也十分“浪漫”的死亡,简直搔到了南朝文人的痒处。
于是,很多南朝的“先锋”文人都会在端午纪念屈原,这个习惯也流传到了唐朝。
但是你要在此时宣称自己过端午是为了纪念屈原,那就有些标新立异啦。
这就跟后世你要去过万圣节一样,年轻人觉得你很“潮”,稍微上了年纪的觉得你不够庄重老成,甚至有些道学先生还会嘲讽“无君无父之辈,学此等银祀作甚。”
讲道理嘛,发源于长江流域的荆楚云梦之地的社会生态,历来都是出身于黄河流域的衣冠正朔所不屑甚至暗暗鄙夷的。
由事事问巫鬼,以活人为祀,有殉葬崇拜,以凤为图腾的原始山林部落,发展起来的楚文化,从来都是游离在已经被以龙为图腾、儒家占据高层的中原文化之外的。
这一点就从战国七雄当中,楚和其他六雄的政治结构社会组织不同就可以看出来。
这种对于原始山林和祖灵的崇拜的和中原文化的区隔,后世也不是没有例子。
正所谓巴人好巫鬼,蜀人好仙道。分明是在一起的巴蜀之地,更靠近湘楚之地的巴郡和天府之国的蜀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举个栗子,后世蓉城之人,如果遇到某些“事情”,大多会选择峨眉山的和尚和青城山的道士,做法之后,求个什么符护身。
而山城的人,遇到同样的事情,一般会找当地的“端公”和“观花婆”,算个“水分”或者杀个公鸡,用鸡血祭祀某些存在。
所以,身在关陇,老秦故地的长安人对于祭屈原这种浓浓的荆楚风格的祭祀,明显是不太看好的。
虽然所有人都承认,屈原真的很伟大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端午纪念屈原的说法是怎么慢慢传遍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但是此时唐人过端午,更多则是一种对于自然规律的敬畏和利用,而不是在特定的人身上。
因为端午是“恶”日,人们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用来祛除恶气。
在先秦时代,普遍认为五月是个毒月,五日是恶日,老秦故地的长安人,大多认可的还是这个说法和老传统。
据《礼记》载,端午源于周代的蓄兰沐浴,而《吕氏春秋》中《仲夏记》一章规定人们在五月要禁欲、斋戒。
而饮雄黄,佩戴艾草这来自《夏小正》中记: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
《大戴礼》中记,五月五日,畜兰为沐浴,以浴驱邪,认为重五是死亡之日的传说也很多。
就跟驱除怪兽“夕”的惊心动魄的日子被过成盛大节日一样,“恶”日端午也被乐观且擅长把一切特殊日子过成节日的种花人民,过成了庄重的节日。
不过这个节日里不像后世那样欢声笑语,而是大家个个神情严肃庄重,生怕自己家里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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