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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据吴忌同学的父亲说,他老子为了生他,可不容易了呢,走街串巷的到处捡破烂,要饭,就像游走在兴化四周县城里的孤魂野鬼。
想到这儿,吴忌眼中仿佛看见自己多年前的老子,蹲在人家小饭店门口,看着小饭店热气腾腾的饭锅里的食材,耸动喉结,大口大口地吞咽唾液。
了断缘分,切断世俗的念想,这怎么可能?就是从感情上,他也过不去,总得对得起自己老子的苦心才是。
他要是真就这么做了,那他乡下的老子,还不得疯了,然后就像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样,先一步来到这龙*寺出家当了和尚。这样的后果是不堪想象的,家里头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全凭着父亲张罗着挣钱,一旦父亲出家,那母亲怎么办?
吴忌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自己母亲孤苦伶仃地守着空房,一个人怎么活?
“这可不行,”吴忌说着,连连摆手,“我在红尘中既是度有缘人,又怎么能了却了红尘,当了和尚?”
老方丈长叹一声,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更快,然后闭上眼睛,连连念叨“阿弥陀佛”后,缓缓地说道:
“孽业未消,世俗又有何可相恋?缘起缘灭,不过就是一场空罢了,何必执着世俗尘缘,三千烦恼发丝断,尘缘缘起缘灭间,阿弥陀佛。”
说到最后,老方丈双手合什大声朗诵一声阿弥陀佛后,睁开眼睛看吴忌。
“施主,”他说,“你何时才能顿悟?”
老方丈执意要吴忌出家,非要说缘起缘灭之说,但是吴忌心里实在有放不下的牵挂:自己的老父亲期盼的眼神,就仿佛在他脑海中盘旋的两盏灯,一旦他考虑出家之事,他的脑海随之就产生一阵阵的眩晕感。
吴忌闭上眼睛,“我不能出家。”
说完这段话,他又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有太多的牵挂放不下。”
“阿弥陀佛,”老方丈闭上眼睛,手捻佛珠,“茫茫苍天,曾放过谁?”
“我就此告辞,”吴忌说着双手合什,向老方丈施礼,然后转身就要走出方丈室。
这时,“施主且慢。”吴忌寻声回身看,见这老方丈手中捻动的佛珠停下,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自己。
吴忌双手合什,又对着老方丈施礼,然后说:“方丈,还有什么教诲?”
“你我今日一见,却也是有缘之人,我虽无法让你释怀缘起缘灭之说,但是终究不忍心,见你受孽业折磨。”
方丈室越加的昏暗,从雕窗外照射进屋中的光,只有少许落在窗口地面,方丈白皙的面容上显得有点黑。
但他慈祥的面容上,五官却依然清晰:消瘦的脸颊上,花白的眉毛眉梢垂落眼角,显得他细长的眼睛分外有灵气,挺直的鼻梁上有红点散布,厚重的嘴角边上无数的皱纹重叠。
“可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会儿你出了屋,我那小徒儿,自会留下联系方式,你若是再有事,可与我那小徒儿再说一说。”
话毕,他闭上双眼,双腿盘在床上,手捻佛珠,口中默默念叨佛经。
吴忌心中叹息一声,然后双手合什对老方丈深深施礼,之后转身就出了屋,正好看到小沙弥在门口站立。
小沙弥双手合什,口中念叨阿弥陀佛之际,对着吴忌深施一礼。吴忌双手合什还了一礼。
待两人都站直了身子,小沙弥说:“施主,师父可与你说了?”
“说了。”吴忌答。
“施主愿意留下联系方式吗?”小沙弥问。
“愿意,”吴忌说,“我的电话号码是***”
小沙弥从僧袍中掏出一部4g手机,将吴忌口述的电话号码记在拨号键盘上,然后就拨通了电话。
吴忌电话铃声响起: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为谁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为谁跳舞……”
吴忌从裤兜中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小沙弥的来电,他随手就挂断电话,然后按下手机新建联系人链接,“小师父你法号?”说着,他抬眼看小沙弥时,发觉到这小沙弥正在看他手机屏幕。
“小僧,”小沙弥说着,便将手中的手机揣回到僧袍中,“龙*寺静觉。”
接下来,吴忌客套:“我若是有事儿,难不得还要叨扰静觉法师的。”
静觉双手合什,先是默念阿弥陀佛,然后说:“小僧自会谨遵师命救助施主。”
“也好,”吴忌说,“那我这就告辞了。”
静觉双手合什,又对吴忌深深施了一礼。
吴忌转身就下了山。
当再次走在衡山路上时,吴忌心情轻松了许多,他这一趟没有白来,寻了一位牧师,一位和尚做为自己的外援,就算是夜晚梦境再恐怖,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害怕了。
吴忌坐在出租车上,即便引来司机好奇的目光,但是他依然任性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路上都是哼唱着的。
到最后,都把出租车司机惹得烦了,将车开到普陀后,停在吴忌家小区门口,整个人都没有好气的了。
“您赶紧付钱下车吧。”
吴忌还记得这个司机冷冰冰的话,就像是棒槌一样,敲击了一下他的脑袋,让他一直哼唱的小曲停了一次。
可吴忌一付了钱下了车,他口中反复哼唱的小曲,又开始循环在他口中播放了。
其实,吴忌唱的歌,并不难听,还是经久不衰的老歌,是周传雄唱的黄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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