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酒不醉人人自醉(1/1)

今日天气晴朗，现在又正是午后最闲暇、最惬意的时候。小花园里，游人颇多，大多是男女相偎，并肩摩鬓，喃喃燕语。须臾，三人走到湖心亭上。那亭子中间的小石桌上，果然摆下了几碟子小巧、精致的菜肴。当中的一个大瓷盘里，金灿灿、红橙橙地摆着几个橘子，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

一个仆人，守在桌旁，看到莺莺大姐来到，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伍静萱拿起两个橘子，剖开橘子皮，每人分了几瓣，品尝之后，一齐称赞，都说这橘子果然好吃，名不虚传。伍静萱又提起酒壶，把三人面前早已摆好的酒杯斟满，随意吃喝着，欣赏着湖上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

这亭子虽然称做湖心亭，却更靠近南岸些。望着东北对岸畔，一座大理石砌成的石舫，石舫上，一座三层楼阁，朱漆五彩，幡幔飞扬。那楼阁里，隐隐丝竹欢笑之声，穿风度水而来。莺莺大姐指着那石舫阁楼，笑道：“他们倒是会取乐，比咱们这里热闹多啦！”

西北岸边，高高地耸立着一座五层佛塔。游园者登上塔顶，这宣乐坊周围数千百户的街巷门闾，便就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是初游者必到的一处景致。从塔顶上向西眺望，还可以看到最西边的王城东门的那一对龙楼凤阙，端得是恢宏凝重，气象万千，尽显王家的尊荣典范。

据说，当初设计这园子的时候，在佛塔的位置上，原是要堆出一座土山，土山上再建筑行乐的台馆楼阁。可是，那样一来，这土山景观的最高点就超过王城门楼的高度了。所以，这个设计规划被否定了。最后，无奈，只得修了这座佛塔。虽然号称五层，但每一层都大幅削减高度，实际上，只有标准的五层塔高度的三分之二，所以，这塔竟然成了一个累赘，除了登高一揽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三人闲话着，伍静萱注意到一个细节，倾倒在自己杯子里的酒水，碧绿晶莹，比那两个杯子里的酒水的颜色更加深碧一些。伍静萱也没在意，还以为是酒水里添加的香料的渣滓，酒壶摇动，渣滓泛起，与酒水一起倒在自己的杯子里了。这酒水的度数不高，微甜清凉，很适合女士们的口味。平时，伍静萱饮这酒六七杯，都不觉得上头。可是，这一次，却有些古怪。刚刚吃了几口，便觉得头昏脑涨，倦意上涌，恨不得伏在桌上睡去。伍静萱大感诧异，咬着牙拚命坚持着，眼前虚影重叠，身子摇摇晃晃，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莺莺大姐笑道：“小伍醉了，教韩公子看笑话了。”

伍静萱勉强说道：“还饮不到一杯，怎么就醉了？”

莺莺大姐笑道：“想是午饭时，你就被他们灌了不少，刚才这酒又吃得紧了些，这亭子里风大，橘子又是发酒之物，所以你才醉了。就伏在这桌子上小睡一会儿吧，韩公子也不是外人，不会怪罪你的。”

伍静萱感到很满意，就枕着自己的手臂，伏在石桌上，昏昏沉沉，朦朦胧胧，似欲睡去，但却又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韩公子轻轻问道：“静萱，你怎么样啦？好点儿了吗？”

莺莺大姐也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说道：“趴一会儿，就起来吧？酒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伍静萱都听得清楚，可是，就是懒得搭理他们。浑身没有力气，甚至，就是想要转一转舌头，都做不到。

又不知过了多久，韩公子轻轻说道：“莺莺大姐，多谢相助，事成之后，小可必有重谢。”

莺莺大姐也轻轻笑道：“我这迷春药下的分量不重，她不久便可醒转，你还不快快动手，工作量还不小呢，莫要耽搁。”

伍静萱闻听此语，登时仿佛坠入雪窟冰窖之中，拚尽全力，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