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若是被我查出来打断你的脊骨(1/1)
陈姐双手一拍,道:“正是呢!当初,小伍初来之时,莺莺大姐并未给她取新名,我们也就这么‘小伍’、‘小伍’的乱叫着。直到明月山庄的演出已经安排妥当了,莺莺大姐才与那几位教词曲的先生商量出一个好名字来,教小伍记牢,又要用红模字多练习几遍。写得熟了。将来,唱红之后,去赴相公老爷们宴会时,提笔作诗应酬,相公老爷看了,这才欢喜呢!不料,这个小妮子却倔强得很,说什么自己的名字是爹爹阿妈请了村里私塾的莫老师起的名字,一辈子都要叫这个名字,说什么也不肯换。莺莺大姐最讨厌姐妹们不听话啦,抄起一条藤鞭来,打在桌子上,劈拍乱响,骇得死人啦……”
说到这里,陈姐连连轻抚自己的胸口,现在虽然已经成年,可是,每每想起当年莺莺大姐用藤条打人的情景,仍然恐惧不已。
旁人们一起问道:“后来呢?后来呢?小伍捱打了吗?”
陈姐摇了摇头,说道:“看了那个架式,小伍当然屈服了。莺莺大姐说怎样便怎样,便叫起了那个名字。到了那一天,莺莺大姐便带着咱们姐妹们一起去明月山庄赴会。演出开始之后,一场一场的演下来。到了应该小伍上场的时候,司仪上台报幕,说是绮春院伍静萱的《牡丹亭·惊梦》,请诸位欣赏。
“莺莺大姐一听‘伍静萱’这三个字,脸上立即涨得通红。这时,台上已经音乐奏响,小伍转上台来,开始表演了。这个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要等小伍唱罢,下来之后,再找她算帐。”
“后来怎样?后来怎样?”众人一齐追问。
“在后台,莺莺大姐不待小伍卸妆,劈面扭住她的衣襟,笑着问她:‘小丫头,刚才报幕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小伍眨了眨眼睛,说;‘莺莺大姐,我也不知道呀!我能怎么回事?’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就站在莺莺大姐的身边,看着莺莺大姐满面欢笑,紧咬着牙齿。哎呀,菩萨保佑,我可不要莺莺大姐这样对我笑呀!莺莺大姐冷笑着,低声说道:‘你现在招了,有你的好处。若是被我查出来,看我打断你的脊骨。’
“小伍就又露出她的那个死鱼眼神,不说话了。这时,众人们都围拢过来,向莺莺大姐道贺,莺莺大姐也不好再发威,搂住小伍,亲亲热热的,与众人们周旋。众人都说,莺莺大姐好福气,收了这样一个好女儿,坐等着财神来敲门吧。”
听陈姐讲到这里,众人们惊奇,纷纷议论,说道:“奇哉怪也,怎么回事?莫不成真是小伍姑娘在捣鬼吗?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姐说道:“正是呢,这事到了今天,还是一桩悬案。诸位爷也费费心思,替咱们端详端详,勘破了这桩疑案,那才好呢。”
众人的兴致高涨了起来,纷纷乱猜。这些家伙们,都是风月场上的惯犯,台前台后、院里院外的掌故旧闻无不通晓。乱猜了一气,都不像样子,最后,一个蓝绸衫、嫩白脸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开口说道:
“既然是要去明月山庄演出,至少要提前两三天把各项文书、契约、节目单子,工整抄录一份,给山庄那边送去。这节目单子送到山庄以后,便再无著手之处了。若一定是小伍姑娘作弊,我想,应该是单子填写好、还没有送出去之前,做的手脚。不过,一个小姑娘能够办成这事,也算是很了不起啦!小伍,你了不起呀,我敬你一杯,诸君随意!”
说罢,这蓝绸衫的少年举杯,饮了一口酒。
众人们纷纷头,都看向陈姐。
陈姐冷笑道:“你以为莺莺大姐没有想到吗?那天,莺莺大姐立即就找到山庄的帐房,索要节目单子验看。找出一看,那上面工工整整写的是给小伍取的艺名,并不是‘伍静萱’,下面还有莺莺大姐的签押图章,这单子上没有任何毛病。”
众人又是一片啧舌称奇,都说是实在猜不出了,请陈姐还是揭示谜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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