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小菜1碟(1/2)
当初在诺威萨城时,曾有人对安妮讲过个笑话:某天,一位贵族、一个冒险者和一名教会骑士凑巧坐在同张桌子上享用晚餐。当侍者端上食物后,冒险者紧张问道:“这顿饭要花多少钱?”贵族则慢条斯理系好餐巾,打量四周面露不悦之色。“奏乐的人呢?”教会骑士闻言站起身,拔剑直接砍翻了其余俩人,并欣喜若狂跪在血泊中高声道:“赞美圣光,他们居然没在餐前祈祷,绝对是侍奉恶魔的走狗!”
彼时,只去过几趟教堂、从未与教会武装力量打过交道的少女以为,这个笑话是在讥讽贵族们的装腔作势华而不实;但如今,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那个笑话讽刺的并非贵族,而是那些神经兮兮教条主义严重的骑士。
就像自己身后跟着的这位一样。
听完安妮的解释,俩位骑士低语了片刻,最后得出一个让少女都哭笑不得的结论:她之所以如此热心把食物端过来,是为了借机往里面添加安眠药,待饥肠辘辘的骑士们毫无防备吃下并睡着后,陈昊就能溜之大吉。
经过一番连当事人都不愿忆及的争执,较为年长的骑士叮嘱同伴看好陈昊,自己则让安妮带路前往厨房。他强调唯有自己亲眼确认,才会相信对方的说辞。
这帮家伙是和恶魔战斗过于频繁,导致除了自己人谁都不信吗?走在前头碎碎念的少女好笑之余,想起刚才所见又有些懊恼。她本以为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孤立无援的陈昊看到自己出现,就算碍于形势不便搭话,好歹也会给个感激的眼神表示一下。
可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别说是大惊失色热泪盈眶,陈昊连个眼神都没投来。单手托腮歪着脑袋,另只手有节奏点着桌面,嘴唇微微开闭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对话,心不在焉的少年好似一尊雕塑,从安妮推门而入直到她离开房间,姿势都未有任何变化。
可恶,本以为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有改过自新的趋势,没想遇到困难又是这幅模样!抱怨归抱怨,想到那个人正遭受远胜自己的非难,红发少女担忧之余也不免冒出了一个疑问:传说中对平民秋毫无犯、对恶魔冷酷无情的审判庭,难道真像某人调侃的那样是歇斯底里的疯子?还是说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自己一行人只是成为了替罪羊?
以守护者的智商,显然不足以进行分析,而紧随其后的男性,也不可能让她找个僻静地方慢慢思考。“就是这?”左顾右盼观察着堆满木柴、调料、粗加工食材和餐具的房间,男子很快弯下腰,身体力行检查了起来。
本就没打算下闷汗药,自然不可能留有‘犯罪证据’。花了十多分钟将厨房几乎弄得底朝天,骑士又盘问了闻声而来的鲁尼好一阵,这才不得不承认是他神经过敏。“好吧,看样子你确实是无辜的,圣光不会冤枉良善之人,你可以走了。”
连续两次被当成弃誓者的同谋,如今听着此番场面话安妮只觉得有些滑稽。圣光确实不会冤枉好人,但你们绝对会!目送对方离去的少女本打算立即去找姐妹,但看着好似台风过境的房间与欲哭无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中年人,她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叔叔,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恢复原样,又用掉了十多分钟,知道玛丽肯定在卧室等待回音,安妮一路小跑冲进供客人用餐的大厅,打算走直线前往目的地。但俩个背对她坐在吧台的身影,让少女不得不刹住脚步,避免被火药味四溅的争吵所殃及。
“我想我已经表述得足够清晰,”胖乎乎的身体调整了下位置,罗德面沉如水缓缓说道:“那孩子是无辜的,立即放了他。”
“他是否无辜尚在调查中,格里芬先生。”放下手中酒杯,把厨房弄至好似遭贼一般的罪魁祸首不亢不卑低头致意,但他说出的话,却证明这份礼节仅是场面货。“教会有一套高效且准确的鉴别手法,任何邪恶都无法逃脱圣光——”
“五十八年前,恶魔领主塞丽娜亲临洛斯特,几乎把整个布列塔尼公国变成她的私有地。”下巴的肥肉颤了两下,罗德阻止对方继续打官腔,转而谈起一件看似无关的往事。“当时布列塔尼人心惶惶,大小贵族尽数出逃,平民们只能沦为恶魔的奴仆或食粮……”
“当时,教会为什么袖手旁观?”眯起双眼微微一笑,罗德模样极尽嘲讽之能事,随即自问自答往对方伤口撒了一把盐。“最后还是上一任命运之子看不下去,放下身段到法师协会寻求帮助,才集结力量收复了布列塔尼”
“你!!”被揭黑历史的某人瞬间变色,蹭地一下站起身右手按住剑柄。“大胆,你居然敢诋毁女神的意志和弥赛亚大人!?”
再度回忆起那个笑话,但这回安妮可笑不出来。躲在黑影中偷听的少女眼看不妙,刚准备冲出去阻止对方动武,却敏锐察觉到场上形势发生了变化:
从怒不可遏,到迷惑不解,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则变成隐隐的敬重。挺直腰杆握拳抵胸低头行礼,骑士的语调再无之前的高傲,反倒添了几分苦涩与崇拜。“圣痕,还有格里芬的姓氏,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把卷起的袖子重新拉下,遮住腕部的胖子闻言叹了口气,随即自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克劳兹可没那么大能量,让本该负责南部的‘猩红之刃’千里迢迢赶过来,是谁下达的谕令?”
“很抱歉,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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