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巾帼何必让须眉(1/2)
其实按照老太太的观念,周静姝这样的名字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为什么那?
瞧瞧周围,爱红,爱平,胜男,亚男,兰英,彩梅,十里八村的女孩子大多数是这样接地气的名字。
静姝,好听是好听,总有些小资情调,不一样的做派。
可儿子的死让老太太明白,有些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的看法,也就随他去吧。
隔天,并没像周扬以为的那样阴天下雨,天地同悲之类的,周庄没了个后生,依旧是艳阳天。
周扬背着小妹,到棚子去找何先生。
乡公社能发电报,但电报的时效性还是比不得电话,这时候除了一些大厂子,就只有县里的国营招待所有电话,县革委也肯定是有电话的,但周扬和人家搭不上话。
何先生胡子拉碴,闷闷不乐。
“三娃子,你怪我嘛?”
周扬跟着不做声,好一会才从鼻子里闷出点声儿:“何先生,其实我怪,但不是怪你,也不知道怪谁。”
何先生又何尝不是为他老子,为周家考虑,虽然难免有为自己打算的成分,但利人利己哪有错,这世上利人不利己的总归是少数。
损人利己有些时候都情有可原,更不要说利人利己了,说到底,都是俗人。
周扬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儿,其实自始至终,何先生没想过要害周家的人,他老子这么一遭,何先生闹得里外不是人,好处都叫周家得了。
先是成分问题。
这个年头,部队家属,走到哪都能把腰杆挺起来,光荣程度不亚于后世的任何一个二代。
从50年代和老美掰腕子,到60年代初期西南边境痛殴三哥,再到后来北边和老毛子掐架,一直到打南边的猴子,一路血肉铸成威名,都离不开子弟兵。
就连最激烈那几年,部队也相对安稳。
军民鱼水情,老百姓真把子弟兵当子弟看待。
到了打谷场,正碰见套马拉车的队长齐国强。
“三娃子,上车。”队长把烟袋锅子别到裤腰,笑着对周扬打招呼,小孩子总是好说话,至于对何先生,队长不太好意思开口,两方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些不太融洽。
“国强叔,你这是上哪?”周扬疑惑着问。
“那啥,昨晚队上讨论了一下,关于你老子这个事,队上是这么看的”
队长翻来覆去说着车轱辘话,周扬觉得有点滑稽。
队上的意思是要趁早把周家的身份定下来,跟县里争取个证明。
至于这件事在队上讨论过了才是最滑稽的,周庄上下谁不知道国强队长怕媳妇,说是队内讨论,倒不如说是被红梅婶提溜耳根子命令的。
“国强叔,这可太谢谢你了。”
“说啥那你这孩子,快上车。”
摸着这辆马车的木头车沿儿,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萦绕于心,这辆马车最早属于村西头一个姓齐的老光棍儿,国强队长的本家。老光棍儿没儿没女,这辆马车就给了国强队长,国强队长自己没要,就归了队上,印象中他90年代初期从外地回老家上坟,还坐过这辆马车。
另外自行车王国指的可不是眼下,这时候自行车的稀有不亚于21世纪的豪华车,最起码整个周庄,还没有一辆自行车。
到县城国营招待所并不远,不到十五里路,可坐在马车上就受了罪。
烈日当头,阳光刺下来,不用三分钟就汗流浃背,周扬还得举着大蒲扇给小妹遮阳,胳膊晒得火辣辣的疼。
好在马车速度不慢,跑起来还有点凉风。
这回有了国强队长,办事就方便多了,倒不是国强队长面子有多大,只因他怀里揣着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红戳,有了这个红戳,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可以横着趟过去。
真真是见令如见人。
这个红戳到底有多大魔力那?就比如说国营招待所的营业员前一刻还爱答不理的模样,见了戳立刻就十分热情地握手,嘴里道着同志。
当知道周扬一伙人要打电话,营业员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打电话一分钟五分钱,还是双向收费,你还爱用不用。
“同志,给哪个单位打电话?”
不怪人家这么问,这时候极少有个人之间煲电话粥聊天的,即使有,也不会在这样一个小县城出现。
“江南师范学院,找我大姑,我大姑叫李佳。”
营业员脸色再一变,客气道:“呦,小同志,你大姑了不得呀。”
周扬一扬脑袋,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拨好了号码,营业员把话筒放到耳边。
这时候接打电话也不像以后那么简单,这通电话打到江南师范学院,接电话的必定是领导一级的人物,这时候何先生就派上用场了。
要不然你随便来一个人说找江南师范学院的某某某,人家也忙,还真就不理你。
而且即使对方答应帮忙,也很繁琐。
首先要挂断电话,不然这烧的都是钱,再者那边要确定有没有这个人,有的话赶紧找,毕竟要通过电话沟通的肯定是急事,这时候打电话的人就要等,等那边把人找到了再回电话。
另一边,正赶上周末,李佳在寝室里准备写信,床上放着的是一大玻璃瓶的麦乳精,这些都是给小女儿准备的。
李佳今年二十六岁,这时候可算是个老姑娘了。
同寝的同学抬头,问道:“李佳,给你妹妹的?”
因为户口和粮油供应关系转到了学校,同学们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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