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人夜(1/2)
发生了什么?
泠皓起身,同时手按到剑柄上、无声地把剑缓缓拔出来,抬脚就要冲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突然想到父亲的安危,于是急忙收住脚,后退一步横剑护在泠涅身前。接着,传来剑出鞘的金铁摩擦嗡鸣,有人扑向墙角,之后,女人惨叫声、鲜血喷出声、喉咙哽咽声、男人呼救声……
噗一声,瞬间火光亮起,主位左手第一座,右司空陆景明点上一盏灯,泠涅也点燃身边一盏,那个角落依旧是黑暗,一名客人仰头靠在墙上,喉咙上插着一节刀把,刀刃完全没进脖子里,从后背穿出来,是赵大人。他的四肢仍旧不断抽搐,眼球鼓出来。
那个孤独喝酒的男人此时站在赵大人身边,赤着上身露出肌肉鼓起的肩背,脚边是熄灭的蜡烛;他的手上提着一把剑,剑穿胸而过挑着舞娘,舞娘纤细的手臂如同初春摇曳的柳枝,柔韧的腰肢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向后躬过去,纱巾盖上了她牡鹿般多情的眼睛和高耸的发髻,泛着酒光的双唇微张,有一丝鲜血缓缓流出来。
其余的女人尖叫着跑向门口,男人甩开挂在剑上的舞娘,追过去一手抓住跑在第一个的女人的后衣领,另一手绕过去用剑拦住第二个女人,然后把乐师和女人们全部*回墙角。
在座的官员们纷纷远离了那个墙角,聚拢到泠涅和右司空陆景明的身边,泠皓依旧拿着剑,然而手已经在发抖,只得换成双手握紧剑柄,守住泠涅身后毫无防备的窗户。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赵大人是京官,可看得出官衔并不显赫,在这场大官齐聚的宴会上解决他是否是太过隆重了?然而事件已经结束,过一会儿会有兰翎卫过来,护送官员回城,把女人和乐师们带去审问,不管他们是不是同伙,然后找出一个主使,也许泠涅会从朝堂上带回消息,告诉他这只是场仇杀。
然而拿剑的男人并未停手,他抓着一名乐师的头发拉到身前,对着脖子一剑抹过去,把尸体随手扔到身后,然后去抓下一个人。被抓的是一个女人,泪水冲花了浓妆,大声喊道:“救命!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挥剑,仿佛手中的人只是个草靶子。
此时众官员已恢复了常态,只是淡然坐看男人杀人。而泠涅的脸色却变得难看,右司空低声在泠涅耳边低语了什么,泠皓听到了,难以置信的回头,余光却瞥到此时缩在最里面的乐师把一个女人用力推到男人剑上,男人的整个剑柄和手都捅进了女人肚子里,无法立刻拔出来。乐师趁机跑向半开窗户,但是他并未跳窗逃跑,反而是从怀里的琵琶后面抽出一把弯刀,大叫着冲向泠涅,然后高高跃起,弯刀举过头顶,自上劈下!
泠皓自窗边回援,双手持剑挡在泠涅身前,时间不够用剑上挡乐师手上的弯刀,只得双手将剑横挥出去,宝剑刃口锋利竟是直接将乐师拦腰切成两截,下半截身子掉下来,断面喷出鲜血如雨;而上半身去势未减,撞到泠皓脸上,将泠皓直接撞出窗户!
泠皓后背着地,愣愣地保持着落地时的姿势,两臂肌肉由于过度用力而无法移动,眼前一片漆黑,而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右司空所说的话:“希望今天大家精心准备的表演还能和泠大人你的口味。”
杀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官员是为什么,给父亲警告吗顺便除掉一个看不顺眼的小官吗?那些女人和乐师算什么,用完就丢的的刀吗?
泠皓觉得气闷,这才发现刚刚的半具死人还压在自己头上,用脱力的手臂费劲推开尸体,在自己胸口上摸到了一截掉下来的肠子,猛地转过身跪在地上呕吐,眼泪流下来冲走脸颊上的血污,露出原本雪白的肤色。
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泠皓回头,发现是那个杀人的男人,依旧赤着上身,比自己身上更浓的血腥气。
泠皓惊慌的挪开几步,男人又跟上来,在他面前蹲下,然后说道:“你父亲说让你先行回去。”明明是刚刚还在杀人的男人,但语气很温柔,他见泠皓不哭了,才继续说道,“这出戏是演给你父亲看的,非缁很厉害,陆景明他们感觉这是个麻烦。但是杀人却是陛下授意的,原因不能说,但你放心,赵立并非枉死。”非缁是泠涅的字,这个男人这样称呼泠涅,一定与泠涅有不一般的关系,但是泠皓却没听说过他,他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关于长安的任何事情。
刚刚泠皓只注意到他健壮的身影,但此时离近了去看,发现这个男人的面目很沧桑,年纪甚至比父亲还要大,然而却是平生所见最锋利的眼睛。他偏开头看向马厩的方向:“您是骑马来的?”
男人一愣,然后点头。泠皓咬着下唇:“果然是您的马,但是以你的武功,应该配得上更名贵的名驹。”
“什么价钱的马并不重要,”说着掏出一方帕子仔细擦干净泠皓的脸,“什么价格的剑也不重要,有的人喜欢在剑的鞘和柄上镶嵌美玉宝石,剑尾拴上金丝银线的穗子,还有羊脂玉坠,但好笑的是,他们偏偏不会保养最重要的地方,我见过有的人的剑都锈在鞘里了,他还在想要不要换条更贵的绑带。”他把泠皓扶起来,然后退了一步:“我还见过,武将吟诗作对,文官刷枪弄棒,都自以为潇洒,既有闲心余力,为何不多做些实在事情。”
泠皓被各种眼神看过,惊艳的、嫉妒的、贪婪的、赞赏的,但他发现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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