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祁老师(1/2)
张老师·祁老师
寒假,大姐出嫁了。她的丈夫是高警佐的一个远房侄子。他家住在三梭通,常常到高警佐家串门。中等身材,白皙面庞,大眼睛;总之,小伙长得挺帅气。他每次来黑台串门,父亲和妈妈都给于了特别的关注;自然产生了爱慕之心。高太太早已观察到这种形势,过来说媒,一拍即合。实际上,这个小伙子,也早已成为姐姐心中的爱恋的对象。三梭通老高家是一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土改时划为富农,毫无例外地是斗争对象。老两口一共生了十个孩子,姐姐的丈夫是第八个,家里习惯称呼其老八。
结婚时,赵组长套了一挂车,在正日子的前一天,拉着姐姐送亲的人,随同男方来迎亲的人,一起去了三梭通。赵组长是女方的总代表,送亲的队伍有耿发他妈、老田家大婶和高太太,还有我和赵福,姐姐的好友赵皮匠家的姑娘、魏皮匠家的姑娘都去了。土改后,富农家结婚,没有过于张扬;摆了酒席,吹吹打打,倒是有点喜庆的气氛。当然,其热闹和隆重程度是没法和他的几个哥哥相比了。在那种形势下,办到那种程度,也就算可以了。姐姐结婚后,和姐夫一起去了鸡西。姐夫到鸡西煤矿公安局工作,夫妻二人过上了婚后的幸福生活。
1949年,春季开学,我上了高二。县里给学校派来了两个张老师。这两个张老师是一对结婚不久的夫妻。男张老师是校长,女张老师是我们毕业班新的班主任。
我们班里有二十几名学生。学生年龄、个头参差不齐。我和孟宪刚几个十四、五岁,有的同学已经二十多岁,有的已经娶了媳妇儿。我们班里只有两名女生。上体育课的时候,一个朝鲜族的大个同学对大家说:“我能一只手把他(指我)举起来。”“吹牛吧?”“试试!”大个朝鲜族同学用左手在我的腹部地方掐住裤带,问道:“害怕不害怕?”“不怕!举吧!”于是他叉开双脚,毫不费力地把我举向天空。
课间休息的时候,孟宪刚问我们:“知道两个张老师是怎么搞对象的吗?”“不知道。”“我告剧《白毛女》的时候,男张老师演黄世仁,女张老师演白毛女。演来演去,两个人就演成两口子了。”“白毛女不是让黄世仁给糟蹋了吗!恨还恨不过来呢,怎么还能嫁给他呢?”“那不是演剧剧里边的事吗,剧外边就不恨了。”“不是听说哪个地方演《白毛女》,黄世仁让台下的民兵给打了一枪吗。”“那是人家演黄世仁演的像。”“再不就是那个民兵家里有女人真的让恶霸给那个啦,拿台上的黄世仁撒气报仇。”
夏季的下午,天气炎热,同学们上课时常常打盹儿。张老师出了一个主意,她领着我们到教室西面的树林子里上课。班长把一块小黑板挂到一个树杈上,同学们拎着自己的座椅,对着小黑板坐下;张老师把坐在树后、离小黑板远一点的同学喊道前面来,就开始讲地理课。这一个夏天,很多天下午,我们的课都是在树林子上的。呼老师和几个资格老一点的老师对此颇有微辞;因为女张老师是校长男张老师的爱人,我们在树林子里上课的事情,并没有叫停。
女张老师的到来,打破了黑台小学(我到此读书以来)男老师一统天下的教师结构。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赵福说:“咱们的张老师老是那么精神。”孟宪刚:“那当然,人家张老师是东安女子国高的大队长,检阅的时候,手举着大战刀,可神气啦。”严凤学:“听说日本鬼子让她们在胸前塞上手绢,鼓起来,显得精神。”“你小子!说说就下道。”惹得大家笑了一阵子。
暑假之后,张老师腰板挺得更直了。一天,严凤学对大家说:“看见没有?张老师兜里揣着不少小洋柿子,下课就吃两个。”“老师还那么馋,赶上小孩了。”“不是,指定是有了。”“有什么?”“大傻瓜!你说有什么!你没看见她的腰越来越粗吗?”“啊!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有一天,上学的时候赵福从家里的柿子地摘了一些鸡心柿子,送给了张老师。张老师高兴地收下了。此后,有的同学给她带柿子,有的同学给她带“洋菇娘”(gu’niang3字典上没有该词汇。),也有带沙果、花红的。同学们给张老师送吃的,绝没有讨好老师的意思;那时候,我们觉得两个张老师没有家,没有菜地,而同学们家家都有洋柿子、洋菇娘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孕妇爱吃的,给老师到地里摘点给她,就跟到地里给妈妈、嫂子摘点是一样的。
张老师生孩子了。祁老师在我们毕业前到我们班教我们。祁老师虽然教我们的时间不长,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有两件事一直没有忘记。南京解放的时候,学校庆祝,祁老师在红布横额上写了庆祝南京解放的大字标语。同学们看到之后,赞不绝口。赵福:“这种字体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铁道南老饱学李老师:“少见多怪了吧!这叫隶书。隶书有汉隶,有唐隶,祁老师写的是唐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隶书。平时我们的字帖多是柳公权、颜真卿,没有接触过隶书。祁老师的隶书写的很有功夫。他后来调到密山中学,在中学里,重要场合书写大字,都是祁老师去写。
关于祁老师的另一件事,记不清是历史课还是语文课,祁老师讲“卧薪尝胆”。他讲到,越王勾践为了向吴王夫差报仇,“卧薪尝胆”二十年,谋臣范蠡帮助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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