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回 丹台碧落袖相携(二)(1/2)
她静静躺在床上,脑中胡乱一团,想着,无论是苍鹰,还是那只名唤苍鹰的隼鹰,应该都不在了吧。
因为这个,她痛心,她痛悔,身神俱乏,闭回眼睛,脑子里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堪。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觉得身子渐渐有了些力气,起码可以坐起来,然后从床上爬下,稍稍地走动两步。
行动自如一些后,她便尝试地脚下运气,但屡次徒劳,根本运不了。于是,摸了摸脸上,面具已经被人除去。
挪到窗前,她伸手,发现窗户从外面被封死,她推开不得。
这里是哪里?自己是不是还在梅笑寒的手上?
他是陈王的人,很可能眼下自己已经被他转手到了陈王手中也不定。
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错,梅笑寒从哪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的,难道他本来就认识苍鹰,知道苍鹰是周昱昭的人,然后盯上了自己?
还是自己怀中抱着的苍鹰被他认出了?
如果在徽州时,他已经跟在陈王左右了,那场山里之争他理应也是在场,当时梁军有人射中苍鹰……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她的推理猜测,她定定地看着门,其实凭感觉,她已经知晓自己此时陷在谁的手中。
光是听脚步声,她也能确定个大概,自己究竟还是落到了陈王手中!
真是冤家路窄,想必经过上次的经历,他定会对自己严加防范,这才给自己灌了什么软骨散之类的药,怕自己再次钻空撒脚逃溜。
陈王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她的身边,他比上一次见面心性明显急躁了。气息也不比那时来得沉稳。
李眠儿转过脸,冷冷地斜觑了他一眼,瞥到他的耳鬓有一片斑白。她勾一勾嘴角。这一个月来,陈王的日了确然是不好过的!以他的自负。被周昱昭追着打的感觉定然遭糕透顶!
陈王看到她嘴边讥讽的笑意,原已如冰的目光更加刺骨,他一把抓起李眠儿的胳膊,将她拽得面朝自己,薄唇微微颤抖:“你在笑本王么?上一次不意让你逃了,这一次你休想了!”
说着,他的嘴角亦是一笑。
“这里是哪里?”李眠儿并不理会他的话以及他嘴边的笑。扭头面对着窗户,冷冷地问。
“襄州!”陈王没有回避,将她朝自己跟前又拉了一拉,伸手将她的脸掰向他自己。直截了当地告知于她,“周昱昭就在几百里外的随州,王锡兰那小子在郢州!而你,在我的手里!”
说完,他仰头大笑两声。然后再次对上李眠儿的脸:“之前,你不是说他与本王不一样么?用不了多久,本王会让你见识见识周昱昭的真面目!瞧瞧他到底与本王一样不一样?哈哈——”
闻言,李眠儿深感无力,盯着陈王的眼睛。回道:“他的真面目何需你来让我瞧!你做这些不过是无谓之举,不管他的真面目究竟如何,于我来说,他就是他!而你只是你!你拘着我,无非为了要挟他,两军对垒,你拿一个妇人做挡箭牌……”
“谁说本王欲拿你做挡箭牌了?”陈王沉声打断,欺身上前。
李眠儿被他逼得不得不退到窗根前,眼看陈王眼睛通红,心里直打鼓,怪自己把他激怒了!
“你一早就知道本王对你的心意,本王怎会舍得拿你做挡箭牌呢?”陈王一头说,一头愈加挨近,一只手已经抚到她的发鬓处。
李眠儿身子用力往后缩,然后侧过身子,欲从一边躲开去,却被陈王拿胳膊挡回来,她飞快伸手至头上,想拔下一根发簪,摸了一圈没摸着发簪,她心里骤冷。
“呵!是找这个么?”陈王手上不知怎么冒出一根发簪来,正是自己头上的那根。
李眠儿盯着自己的发簪,心里委实着急,但她面上不敢显露,眼前要紧地是先稳住陈王,不能激发他的野性,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
此时,陈王明显因为自己找发簪的动作流出怒意。
“还记得三年前开宝寺么?”陈王忍住眼中的怒火,问道。
李眠儿早知他就是开宝寺行凶的驼衣人头领,这会儿,他是要亲口承认么?
她眨眨眼,陈王继续道:“当时,你手握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时……自那一刻……本王便再难忘怀!”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他的身子挨得愈来愈近,李眠儿慌得开口打岔:“再难忘怀?当时,你差些就逼死了我!”
若不是周昱昭及时出现,再差一时,自己很可能就把发簪插进脖颈了。
但陈王没有因她的打岔,停止前进的动作,他的唇一直往前凑,直到停到她的鼻尖处:“呵!在你的眼里,那一次,实则是周昱昭救了你,是不是?”
“自然如此!”李眠儿脑中回忆那个场景,嘴上应得斩钉截铁,不过私下里,她依稀忆得,当时那一霎那太过短而快,周昱昭的鞭子裹上陈王抵在自己前襟处的剑刃时,自己的发簪也跟着坠地。
此时,听陈王这般说法,也就是当时他并没有进一步非礼的意思,而且很可能是他的剑尖拨掉了自己手中的发簪。
可就算他没有要自己命的意图,但那个血腥的场面是由他一手造成的,还能有什么可辩的?
“那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逼你自尽?”陈王歪嘴冷笑,鼻尖几乎要碰着她的,然后蓦地,他伸出两根手根,固住她的下巴,“只是,我怎么会?三年前,你才十四岁,却冷艳得像是下凡的仙子,我怎么会忍心容那根簪子戳进你的脖子呢?”
李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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