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君子重诺(1/2)
“吵死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男人被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不耐烦的嘟囔着。
玉菟目光恳切地瞧着他,忙道歉:“真是对不住……”可是话还没说几句,就被心急口快的冯清打断。
“跟这种人解释什么。”冯清凶神恶煞地瞪了男人一眼,招呼着玉菟坐过来,“来,唱一首吧。你唱首歌,我就不疼了。”
玉菟羞涩地一笑,道:“莫非我的歌是灵丹妙药,能有如此本事,那我不如去当大夫。我从北方来,曾听过那儿的民歌,质朴悠扬,像大漠上的雄鹰振翅高飞,我第一次听就迷上了它,千求万求才求得那群牧民教我唱……”
大漠孤烟、红日雄鹰、仙人掌、月牙泉……冯清虽未去过大漠,但她却从书页上的寥寥数语中记取了那一个个鲜活的形象。
“玉菟姐姐,你快唱吧。”如同闻着香味,却吃不到美食的孩童,她垂涎欲滴。
玉菟如她所愿唱起那首民歌,虽听不懂歌词,脑海中的画面却是一幕幕。冯润若有所思,长久地不说话;孤身绑在一边的男人听的眼睛直了;而冯清身临其境走进了那一片大漠中。在大漠的边缘,有蓝蓝的天空,青青的牧草,还有数也数不尽的绵羊,像是天边洁白的云彩慢吞吞地在走。
她身上穿的不是那些累赘繁琐的鲜卑贵族服饰,而是简单舒适的粗麻布衣,骑在马上,快得如同在青草间穿梭的风。在那群低头嚼着青草的羊群中,站在一位俊美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他的肩膀伟岸宽阔,手臂孔武有力。双腿修长结实,她的心忍不住咚咚跳个不停。
他就要回头了……会不会是他呢?如此漫长的一个回眸。
居然是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三青,三青……”冯清靠在她身边低声唤她的名字。冯清呆呆傻傻地凝视着夜空。唇角还荡漾着稀奇古怪的笑容,冯润吓坏了。
“我没事。”冯清立刻从幻想中回过神。蓝天草原瞬间烟消云散,眼及之处只有白雪皑皑、星空万里以及摆在他们面前的生死大难。纯真的笑容悄无声息的褪色、枯萎。
“这首歌唱得真好。”一直不做声的男人发出一声赞叹,炙热如火的眼神投向玉菟。
“谢谢。”玉菟浅笑着回望他。冯润回眸瞥了一眼二人,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似乎暗藏着惊涛骇浪。他们关系不一般呢,看来两天的相处就算没有感情也培养出了感情。她这时才醒悟,自己竟犯了大错——她居然给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两个人创造了相处的机会。
起初,生性多疑的冯润猜测买凶之人会是玉菟。她便故意将杀手交给玉菟来照顾,如此一来,他们难免会露出马脚。若她真的心虚,她一定会费尽心思地放他走。亦或是杀他灭口。可是,这两天太安静的,什么也没发生过。玉菟照顾他,就像照顾冯润与冯清一般,两人交谈寥寥无几。好像真的不曾相识。时间一长,冯润自己也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只是今夜,她忽的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这两个人或许一直在用不同寻常的方式交流,比如唱歌。玉菟唱的这首歌的歌词。冯清和自己一样始终皱着眉,看起来都是懵懂无知,而那个男人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首歌词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冯润怎么想也想不透。
冯清当然无法理解冯润的苦恼,听了玉菟的歌,她的心情大好,即便是面对着生死大难,她也能泰然处之。
“我也来给大家唱首歌,怎么样?”
玉菟一愣,笑道:“那敢情好啊。”
“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冯清的声音有些沙哑,唱起歌来别有一番滋味,既有男子的洒脱又有女子的细腻。
冯润无心去欣赏,隔着火光,眼睛始终在玉菟和男人脸上打转。
天寒地冻,万籁俱寂。冯清与荻月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歌我一曲,光阴唱到天明,直唱得口干舌燥的两人才迟迟睡去。
东方既白,朝阳初上,金色的云霭涨满天空,转瞬间又飘下鹅毛大雪,落在众人的脸上,冻得一个激灵,纷纷从睡梦中脱身。
玉菟伸手接了一朵六角雪花,道:“下雪了……我们快去车厢中躲一躲。”
冯润摇摇头,反对道:“那个车厢好不容易才卡在树中间,摇摇欲坠,已承担不起一点重量。还是你和我用用劲儿把马车的顶卸下来给三青挡挡风雪吧。三青受了伤,再受了风寒恐怕伤势会加重。”
“还是你想的周全。”玉菟忙改口。两人到盘根错节的老树间,齐心协力卸下马车的顶盖。
“玉菟你昨夜唱的歌叫什么?虽然歌词我听不懂,听调子怎么有些悲伤。”冯润试探道。
“其实我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玉菟微微一笑,遮掩道,“人家怎么唱的,我便怎么学,至于歌词的意思非我族类,一窍不通。”
“玉菟连歌词的意思都不懂,却能唱的这么婉转动听,真是难得。”见她有意隐瞒,冯润也无法继续盘问。
“因为有些东西是共通的吧。”玉菟意味深长道。比如冯润对她怀有敌意,她对冯润怀中杀意,两人虽未曾言明,内心的感受却是互通的。
暴风雪中驱着马车难逆水行舟,马脖子上流出的汗不一会儿就结上一层白霜。呼出的白气是天地间唯一的暖意,常笑书往手中呵了几口气,继续赶着马车。
突然远处出来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