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八、云卷云舒尽入眼,非痴非傻静听声(2/3)
完成基层重构的蔡州为例,工坊中有工人卫队,村庄里有农人联防队,细作莫说想搞破坏,便是靠近村厂多打听几句就会被人盯上。无合法身份,几乎寸步难行。
有些集镇草市,还组织了一批老头老太,臂缠袖箍,或守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口,或游街串巷瞎晃荡,负责些阻止百姓乱丢、随地吐痰的繁琐事务。
若遇可疑情况,便会上报官府。
去年腊月,蔡州滨淮县县城一名老太,发现一户人家每日从街面上购买的吃食远超正常人家,便第一时间上报,后由军统接手此事。
经过数日盯梢后,一举将隐藏在该户的周国十三名细作以及接头人捕获。
审讯后得知,周国枢密院机速房不知从何处听说淮北军数月前在河北路使用了一种叫做天雷炮的杀器,特遣人北来,想要打探一番。
滨淮在蔡州最东南,紧邻周国淮南西路,此地距蔡州尚有一百多里,不想,刚上岸几日,便被连窝端了。
而陈初这次来淮南,队伍中同样有十几名细作,分散于各处喷药队中,负责记忆道路、关卡、兵营等信息,同时兼作鼓动百姓北逃的工作。
如今淮北劳动力已越来越紧张,特别是寿州,在经历了当年大乱之后,尤世光和大郎想尽了办法,至今仍未能将全府良田开发。
原因无他,只因缺人。
但军统在淮南的活动,就方便多了经过四海商行多年深耕,淮南靠商行吃饭的商人、中下级军官不知凡几,这些人自然对商行人士颇多照顾。
上月,一名明为账房,实为军统的商行人员在霍丘县城活动时,被衙役以形迹可疑拘捕,当日,霍丘走私大亨、现今已洗白的汪员外便带人找上了衙门。
该使钱使钱,该打压打压,总之,那名账房当晚便全须全影的回到了商队。
事后,汪员外还赠银十两,为账房压惊,以期不影响双方良好的合作
比起办事花出去的些许银两,汪员外秘密持有的四海商行一千三百股股票才是大头,小涨一下,便是以前冒死走私一趟的利润。
这边,苏晟业已讲起了此来的原因,“吕各庄那吕大眼两年前投了淮北,去年又潜回了淮南本村,在他整日讲述下,村内百十口人都有心北投!但其中多有妇孺,无法照以往抱着猪尿泡的法子浮渡若可行,能否趁夜派艘舟楫将人接过去?”
说罢,苏晟业又低声补充一句,“整村来投,对咱淮北来说,意义巨大。”
军统人员除了必备的战斗技能训练外,还有各地方言培训、情报分析、思想教育以及政局分析。
有时,陈景安得空还会在军统夜校讲上几节课,苏晟业本就是成绩拔尖的学生,这才能一下抓住了重点。
淮南逃去淮北百十口人,没甚值得大惊小怪,但携妻带子的整村来淮北便意义重大了。
若淮北以此宣传,可以鼓动更多沿江百姓北上,并且,极具象征意义以前,齐国百姓南逃周国,这代表了民心所向、代表了周国在汉人心中的正统地位。
如今却南人北投,岂不是代表民心逐渐转向了齐国、或是说民心转向了淮北?
这对至今仍将周国奉为正统的天下百姓来说,绝对是一次心理冲击。
陈初想了想,做出了安排。
申时初,苏晟业领命离去,陈初转头却不见了大宝剑,抬眼望去,却见他孤零零站在一处小丘之上,面南而望。
日头微西,春风和畅,大宝剑身上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寂之感。
陈初看了一会,忽然叫来白毛鼠,低声密语几句
申时三刻。
陈伯康骑着小毛驴,继续朝寿春县进发,时不时吟两句颂春的诗词,悠然自得。
自从方才近距离观察了那疑似何幻锋之后,他就是这般模样。
侍卫马超憋了半路,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大人,方才那人到底是不是何幻锋啊?”
“啊?”似乎已将此事抛之脑后的陈伯康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轻松道:“非也非也,马大郎伱认错了,我试探几回,断定那人并非何幻锋”
“呃,属下眼拙了。”马超回话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一名敢刺杀皇帝,且能在重兵之中逃出临安城的高手,相当有压迫感。
可前头牵驴的田轻候却诧异的回头看了老师一眼他方才全程一句话没讲,反倒可以站在旁边用上帝视角观察众人。
那位吹牛逼、说自己是淮北楚王的年轻人,没甚好忌惮想来是位还没遭受过世道毒打的公子哥,但那疑似何幻锋,却不该洗脱嫌疑啊!
他亲眼看到,老师说起大理寺卿万俟卨时,那人本来平稳冷静的雕刻小匕明显顿了一下,甚至刺破了手指都没察觉。
据田轻候观察,这人别说不该洗脱嫌疑,甚至八成就是那何幻锋。
毕竟,淮东绿林及其家眷正是万俟卨亲自带军士捕杀的,何幻锋与他有死仇!
田轻候不信老师看不出
在他疑惑注视中,陈伯康却忽地捋须一叹,望着天边云彩,笑眯眯诵出半首诗来,“云卷云舒尽入眼,非痴非傻静听音”
“大人,好诗啊,为何只有半阙?”马超恭维道。
“老夫只想到半阙哈哈哈。”
陈伯康爽朗笑道,但田轻候却忽然品出些味道‘尽入眼、静听声’,老师这诗里,怎有点装聋作傻,等着看戏的意思?
三月初四,子时末。
月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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