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谢谢你,岛本小姐。”
清水优在深夜特意找到绫濑向她道谢。
绫濑虽然思维能力相对来说更快,但到底对这突如其来的道谢感到奇怪,“什么?”
“是谢谢你为舅舅舅母解开心结。”清水优眼神尤为诚挚。
绫濑摇头笑道:“果真被清水小姐看出来了。不过,我端起味增汤之后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自主行动的。”
这句话十分直白,清水优因此大吃一惊,“你是说……雀雀?”
“应该是吧。”绫濑并不多说,只拢了拢披肩,朝清水优微微鞠躬后便走向田中庆一的房间。
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真相。生者对死后世界的茫然不解,或真或假塑造着朦胧的“真实”。
这次失去身体控制所发生的意外,也许只是脑波作用,也许真的有灵魂,也许还有着生者触摸不到的真实世界——但在绫濑看来,那都不重要。
优秀的演员应该具备利用环境达成角色扮演,而在不仅仅是一个演员的绫濑眼里,突然的变故所带来的优势显而易见。不管效用有多长,至少在一定的时间段里,她可以藉由两个成年人带给更多人一些帮助。
一旦一部分人受到帮助,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获益。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很多人眼里是“多管闲事”,又或者是“伪善”。可是,在某些人选择性忽视下,他们忘记了——
一个人帮助了十个人,十个人里可能会有九个人理所当然的接受恩惠,但还有一个人会在感激之下并去帮助另外的十个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传递下去。
何况,太多犯罪行为是产生于走投无路。贫穷、饥饿、疾病……容易滋生犯罪的环境,需要的是别人不值一提的随手帮助罢了,像是那样随意的帮助,却是身陷困境之中的人所救命的重要之物。
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不过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去施以援手?
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很多时候被误解,令人产生对说教的排斥心理,然而很少去细想如果随手帮助其他人会得到什么。
就如“勿以恶小而为之”,都被误解了。
绫濑不免想到田中庆一的“报应”。
仅仅是因为担任翻译官就罪孽深重吗?
从常理上来看是不可能的,但是田中庆一的日记并没有记载过什么罪行,只是记载着他对百灵的感情,还有百灵说过的一些话……
绫濑想了会儿,又回想着田中庆一的日记,从记忆里仔细查找,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找到绫濑遗漏的地方,日记里确确实实只记载着田中庆一对百灵的迷恋,毫无瑕疵。
……等一下,毫无瑕疵?
绫濑忽然感到不对劲,反复记忆着日记本里那代表着爱情里甜美酸涩的每句话。她愣了半天,才抓到那丝不对劲的来源——日记里对他们二人的冲突描写很模糊,几乎只是一笔带过。
没有具体的描写,完全没有。
虽然田中庆一提到了二人立场的冲突,但是日记里对二人多次冲突的描述都十分语焉不详。
没错,初看没有感觉,但是在结合田中庆一所承认的“罪”之后,就变得微妙起来。
那么,向田中千惠询问也显得顺理成章。
绫濑便在田中庆一的房间内等到天亮后寻到田中千惠,在廊下向她问起田中庆一的事情,问起时也开门见山。
或许是昨晚经由绫濑的身体再见雀雀,绫濑察觉到田中千惠对她的态度添了些说不清的亲切。
不过对于绫濑的问题,她
“……可能是应该称为‘罪’的事情吧。”明明是自己出口说“父亲大人的报应”,田中千惠却用了“可能”二字。
她紧接着沉默了会儿,然后才对绫濑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丈夫与姐姐谈话时我在一旁才有所了解。”
“父亲大人曾迫于军方压力告发了百灵小姐……的未婚夫。”
百灵小姐与田中庆一分手后,被一位医生追求并很快订婚。
田中庆一自然十分痛苦,希望能用二人之间的感情挽回百灵,但百灵并不给他机会。之后,田中庆一做了一件十分无耻的事——在军方搜查抗日分子的时候,将那位医生推出去。
这一切都是保密的,他不曾对百灵透露过一丝真相,甚至在医生遇害后陪伴着百灵,安慰她。
但是百灵依然没有回到他身边,而以寡妇自居——即使她还没有与医生正式结婚。
再之后,就是日方投降,田中庆一回国,百灵跳海。
——这件事原本只有田中庆一的女儿清水智枝知道。
那是在田中老太太去世后,她逼问父亲为什么念念不忘百灵小姐,便得到了田中庆一悔恨的自白。
悔恨?
那有什么用。
难怪是终生悔恨的罪业。
绫濑不禁露出嘲讽的表情,发自心底的认为田中庆一是自作自受。什么深爱,什么不舍,都不过是以爱为名的造孽。
即使是悔恨不已,也不是因为“害得百灵失去未婚夫、害得别人失去生命”这样的事情。他未曾为杀人、战争而忏悔,而是因害得初恋情人自杀而痛苦。
真心觉得百灵小姐没有回心转意真是太好了。
要是百灵小姐知道相爱过的男人是告密者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选择活下来,为同胞、未婚夫报仇雪恨?
那是不可知的“假设”。
绫濑没有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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