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这座府第,与当年薄相在时竟是判若两处,明明一样的宅院,一样的房舍,却令人感觉不到任何昔日的痕迹。(。纯文字)”
薄府庭院老松下,司勤学负手四顾多久,嘘唏道。
薄光颔首:“爹爹那时注重门禁森严,这里自是一座如假包换的如海侯门。但侄女贪图热闹,惟有着力将它变得更宜居住罢了。”
“贤侄女竟然当即晓得老夫指得是什么?”司勤学稍讶,“此地放眼看来,的确更似一个家园。”
她颇为受用,喜道:“司相坐下罢,丫头们稍后沏最好的‘云顶烟’来为您润喉。”
“好,老夫也有些日子没有尝到云顶烟的滋味了。”司勤学喜笑颜开,在藤编圈椅上怡然就座,“这茶产量稀少,没想到这深秋时节贤侄女的府上还有存余,难得。”
“是司相两袖清风廉洁自律而已。薄光敢说,这茶虽是贡茶,放眼天下,敢私存此茶的人必然大有人在。”
司勤学眸光明灭一动:“其他人如何本相不知,但贤侄女府上的,必定皆是来自圣上恩赐罢?”
她摇头:“非也。”
“嗯?”司相一怔。
她顽皮呲牙:“还有太后。”
司勤学大笑:“是老夫失言,罪过,罪过。”
此时,绿蘅、织芳、缀芩、绵芸四婢娉婷而近,分别呈上清茶精点,干鲜果品,还送来了为主子御寒的披风。
薄光助她们摆布完毕,道:“司伯父今日找我是为了闲说家常,你们不用在跟前伺候,放你们一个时辰的假,随便自己打发时光去罢。”
四婢一声欢呼,行礼后快步退下。
“这几个丫头对贤侄女很是信服。”司勤学道。
她眨眸,低声道:“这府里没有大人,难免就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司相看出归看出,莫告诉司大哥。”
司勤学含笑:“为何?”
她微忿:“司大哥一定借机笑我持家无方。”
司勤学稍顿了顿,先品尝过云顶烟的醇香,令得茶香满喉,满意吁出一口长气,道:“听说他往你这府里派了几个侍卫,这府里的情形如何,他怕是一清二楚,还用得着老夫传话么?”
她大摇螓首:“府里的侍卫既归了我,我便有信心保他们不向司大人告我的短处。”
“哦?”老司大人兴致盎然,“你如此放心,是因为相信这些侍卫的人品,还是相信委派他们来的人不会为你挑错人选?”
她一呆:“好……拗口啊,老司大人。”
“哈哈哈……”司相爷更为开怀,“终于听到这声‘老司大人’,哈哈……”
这……
这……没事罢?她微微忐忑。
莫说她,连伏在房顶暗察四方的薄良也被不加拘束笑声吓得一震:老爷子笑得恁是爽朗,看来身子骨不差,可喜可贺啊。
“老司大人,您今日来找薄光,除了说话,应当还有别的事罢?”静静观望着对方笑意渐歇,她问。
司勤学好整以暇,道:“老夫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话。”
“喔。”她小心翼翼,“那您的‘话’里……可还有话?”难道不说说皇上意欲送他一位义女之事?
司相爷忍不住笑色又现:“你如此冰雪聪明,不妨猜一猜?”
“嗯?”她颦眉努力思忖片刻,乖乖摇头,“猜不到。”倘皇上还不曾提起,她贸然挑明,反是自讨没趣。
“贤侄女,你……”老司大人再度忍俊不禁,“和你不过是说了这半个时辰的话,老夫已经有有些明白了。”
她呆着小脸,问:“明白什么?”
“明白了困惑老夫多年的一件事。”
“……”所以说,您明白什么?
“贤侄女。”司勤学突然面色一正。
她心弦一紧:“老司大人!”
“老夫今日找你,的确是为了和你说话。这些话,老夫忍了多年,来此前也是几番思量,几经迟疑。我也明白,你听说后必增诸多困扰,可这些话,你还是非听不可。”
“……是。”无端地,她不敢心生戏谑。
“你可曾记得在你十三岁的时候,曾险遭山匪劫持一事?”
怎突兀转折到此处?她虽惑,仍然点头:“记得,一群密谋谋反被爹爹平剿的叛匪余众趁我出城玩耍时欲劫下我向爹爹复仇,幸好哥哥和司大哥及时赶到。”
“就是那件事。”司勤学重声苦叹。
她观其颜色,屏息问:“老司大人特意提起这桩多年前的往事,难道这件事有什么余波影响到了现在的人或事么?”
“正是。”这女娃儿的聪慧,连前皇后也怕稍有逊色。
“能使老大人如此为难又如此犹豫不决,难道此事是和……司大哥有关?”
司勤学一惊。
“被我猜中了?”她惊瞠双眸。
“贤侄女……”
她面透苍白:“那日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哥哥说没事,司大哥也说没事,我那时……”
那时,突然看见胥允执匆匆赶来,她自是再无其他心思,还曾窃喜必自演“苦肉计”便有那般收获……难道,彼时彼地,自己身后的人正在遭历着什么?
“下面这席话,老夫此生绝不对第二人说,你听过之后无论如何置理,老夫也绝不干涉。”
“……好。”
……
天色渐暮,晚间风冷,老司大人离去了已有半个时辰,薄光仍独坐在松下,不移不动,不声不语。
薄良拿下搭在椅背上的披风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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