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别怕,不要怕(1/2)
顾眉生的头撞了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栾倾待离开之后,顾眉生原本想直接回家,却被护士制止了。她说,“顾先生交待了,让你在医院好好待上一晚彻底检查没事了再回去。”
晚上十点多,顾钰墨和唐家兄妹来医院看她。
顾眉生的额头上包了一块纱布,顾钰墨一见她受伤就一脸幸灾乐祸,还不时从购物袋里拿出各种重口味的零食逗她,“薯片,吃不?哦,不行,你得忌口。”
顾眉生很想直接将手背上的针管缝在他嘴上。
唐胥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眼中泛着深浓的笑意。
顾眉生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从床上起身。顾钰墨睨她一眼,“破着相呢,还想去哪?”
顾眉生说,“喝水。”
顾钰墨正要替她倒,唐胥已经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递到了顾眉生眼前。
唐朦见状,悄悄朝着顾钰墨使了个眼色。
顾钰墨站起身,对唐胥说,“太晚了,我先送唐朦回家。你替我照顾一下这丫头。”
照理,唐胥与唐朦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什么要让顾钰墨送?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顾眉生不好开口说什么,而唐胥?他心中就是想有个机会能与顾眉生单独待着,他不舍得开口说什么。
顾钰墨和唐朦离开后,顾眉生捧着半温的水杯,她说,“好像又起风了。”
唐胥站在她的床边,目光落在顾眉生粉白色的玉润指甲上。他伸出手,从她手中抽走了水杯。
他的指尖轻划过她的掌心。那里藏着灼人的暖意。
唐胥艰难地隐忍着心头的悸动,他开口,声音仿佛在温暖却干燥的空气中划下极浅极淡的一点点颤动。灯火在屋子里轻啊浅地摇晃着。
他说,“知道胥字的由来吗?”
顾眉生想了想,说,“只记得《庄子》里过仿佛提过。”
唐胥望着她,笑,“是。胥,是指光阴虚短。”
他说,“我以前总不明白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给我起一个这样的名字,直到我认识你。”
“光阴真的太短了。”唐胥道,“每次见你,我都忍不住会心生出这样的感慨来。”
他手中端着顾眉生方才还握着的那只玻璃杯。唐胥觉得那上面还残留着她拥有过的片刻气息。
唐胥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你有试过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连她喝过的杯子都会心生羡慕吗?”
顾眉生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
她虽然心狠,却并不是无心。心思百转过后,顾眉生轻启了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思。
这是她性子里的弱处。她永远不懂得用言语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思。
如果换了别人,顾眉生可以很狠,很绝,很无心。但对着唐胥这样温润又个性如玉一般的男子,她也会觉得心中不忍。
良久后,她对唐胥说,“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可以为他而生,因他而亡。”
顾眉生的这两句话轻得像是雪夜中风吹过无痕的两行花印,却吹得唐胥的心也仿佛如冬夜里的大树那样:干枯,孤寂,孤苦无依。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雪飘在身上那么轻,却那么疼。
唐胥长久地坐在住院大楼门前的台阶前,医院外,车身喧嚣,他慢慢地听着。
那些引擎声很用力,很吵闹,唐胥的心情在这样的尘世喧闹间一点点地恢复了平静。
回到家,唐朦跑进来,八卦地问他与顾眉生单独相处的情景。唐胥沉默良久后,问妹妹,“这世上怎么会有像顾眉生这样的女子?”
她爱着的,她付出全部的生命去爱。
那么纯粹,那么深刻,那么坦荡而直白。
她想绝了他的念头。却不明白这样纯粹的一个顾眉生,反而令他唐胥更加情不自禁地因为她而狂热,执迷,深恋不已。
夜,深沉而清寒。
顾眉生即便是在梦里,依旧能感觉到彻骨地寒意。四周像是凿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冰霜,直逼着她而来。
栾亦然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女孩蜷缩在床上,黛眉长敛,仿佛就算是十里春风拂过也无法舒展其半分。
他走过去,连着被子一起将女孩搂进了怀里。
他感觉到她睡梦中瑟缩不已的身体,栾亦然知道,那不是冷,那是顾眉生心中的恐惧。是不安。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栾亦然轻吻着她的发鬓。他在顾眉生耳边轻声说,“别怕。不要怕。无论是你想要得到的,还是你惧怕失去的,我都会帮你一起守着。”
栾亦然在医院里陪着顾眉生整整一夜。天亮时,外面的窗棂上静静地开着一朵朵素白的冰花。
护士走进来为她量体温,栾亦然才起身离开。他带着浅淡的倦意回到华庭一号,栾倾待的电话来了,“有时间吗?见一见。”
栾亦然这次终于亲自去了一趟待曼控股。
栾倾待的办公室里,他对栾亦然说,“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了。”
栾亦然气定神闲,一夜未眠的英俊脸庞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倦怠。他说,“二叔,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
栾倾待大约是气过头了,他看着栾亦然,不停地点头,左手插着腰,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来走去。
“商纣王知道吗?周幽王知道吗?再不济,吴王夫差总听过吧?长恨歌的故事总有耳闻吧?”
栾亦然看着一脸气愤的栾倾待,却笑了,“二叔,你究竟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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