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圣旨到?武茗暄心中暗喜,皇上金口玉言果然不虚,真正应了她心中所求!她连忙下了软榻,带着众宫人快步赶到正厅。
见到李炳福手中的明黄卷轴,武茗暄只觉浑身酸痛仿佛都在这瞬间尽数散去,盈盈跪地,俯首唱礼:“妾鸣筝宫妍贵嫔,恭迎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鸣筝宫正三品妍贵嫔,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且初寝有功,着即晋为从二品慧妃,五月初一辰时至欣扬殿行典仪、领金册。赐:冰糯紫罗兰金丝环佩一对、白玉玲珑长簪一对、赤金镶宝步摇一对、赤金累丝镯一对……”
李炳福尖细而沉稳的嗓音徐徐念着长长的礼单,武茗暄静静地跪在地上,只觉腿间火辣的痛楚又开始了。
李炳福宣读完毕,郑重地将圣旨放入武茗暄掌心,堆起笑脸相扶:“慧妃娘娘快起。”单腿一屈,跪了下去,“奴才内廷大总管李炳福给慧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如意吉祥!”
一众宫人刚爬起,见此,忙又跪地,叩首随唱。
武茗暄的两腿犹自微颤,一手用力掌着青浅,一手将李炳福托起:“李总管快快请起!往后诸事,还要请李总管多加照拂。”又抬手虚扶众人,“都起吧。”末了,悄然向翠袖递去眼色。
众宫人谢过起身,翠袖抖出袖中锦囊呈给李炳福。
李炳福连声谢过,收好锦囊,拱手笑道:“慧妃娘娘,皇上还有口谕一道,得请文婕妤一并恭听。”
武茗暄微怔一瞬,旋即一面让翠袖去西殿相请,一面将李炳福请入正厅奉茶。
过了许久,文婕妤才姗姗前来。对她这般倨傲态度,武茗暄已见惯不怪,但见她面色不虞,不禁有些诧异。
“皇上口谕:慧妃书法欠佳,特赐青花釉瓷七宝文房雅器一套,着令文婕妤从旁督协,日勤习字,不得有误!”
听得这口谕,武茗暄面上微红,心知定是抄写《宫训》之故。可是,当日罚抄之物早已收回烧毁,皇后也不会拿这等小事嚼舌根,皇上又是如何知晓的?她按捺着心中疑惑,与文婕妤喏喏应下,唤来陈禄将一应赏赐点验、造册,奉入宝阁存放。
李炳福今日似是无事,悠闲地坐在一旁饮茶。文婕妤盯着那套七宝文房雅器,端坐侧座,活脱脱一座冰山。
武茗暄的目光早被陈禄捧起的一个檀木长匣吸引过去,没有留意到文婕妤的神色。
李炳福不愧是伺候了两代君王之人,循着武茗暄的眼神一瞧,遂即起身笑赞:“慧妃娘娘好眼力!这紫罗兰环佩水头足、色泽纯,可是土卓酋长贺岁进贡的稀罕物件儿。珍妃娘娘讨了许久,皇上都没舍得给呢!”
宠冠六宫的珍妃且讨要不到,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赏赐给她?武茗暄暗觉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对环佩温柔抚过。她自幼喜玉、瓷之物,见这环佩莹紫剔透,心里着实喜爱得紧,忙对李炳福说:“烦请李总管替本宫回禀皇上,就说,妾感激皇上厚爱,定珍而重之!”
“娘娘言重了!奴才定将娘娘的话一字不差地回禀皇上。”李炳福忙不迭地哈腰拱手,细眼一撇,瞟过沉脸端坐的文婕妤,“那……奴才就先回养心殿复命去了。”
武茗暄微笑颔首,抬手摆个“请”,睇眼翠袖,示意她好生送出去。看翠袖送李炳福出去了,她低头想了想,吩咐陈禄不用把这对紫罗兰环佩存入宝阁,自顾捧着那木匣坐下,看着环佩若有所思。
正厅内,霎时安静起来,落针可闻。
半晌后,武茗暄目中闪过一抹亮色,一个想法已成。待青浅将环佩收入寝殿放好,她才瞧见文婕妤眸色沉郁地看着那套七宝文房雅器。
“本宫的字实在不入流,用这天佑年间的雅器岂不是暴殄天物?”武茗暄自我调侃一句,屈指在那青花釉瓷,宝刀配名将。本宫看呀,文婕妤的好书法配这上好雅器,才是相得益彰啊!”
文婕妤讶然一眼看向武茗暄,脱口问:“你竟能识出这是天佑年间之物?”
“流落在外时,幸得一位老人家教诲,略知稍许金石学。”武茗暄淡笑着答话,坦然与之对视。
眸中亮色一闪即逝,文婕妤起身上前,食指在笔洗沿边轻划一圈,低声自语:“雅器再好,终不过是辅物,还是本质要紧。”抬眸瞥一眼武茗暄,唇角微扬,“妾只希望,娘娘莫叫这套上好雅器失了荣光才好。”
拒绝之词说得委婉,可话里意思分明就是笑她字写得丑,用再好的文房雅器也无用!纵是早已听惯文婕妤的刻薄言辞,武茗暄还是不禁胸口气息一滞。悄然握拳压下怒气,她状似不经意地含笑一眼睇去,正欲开口,忽闻外间响起仓促的通报声。
“容德夫人到……”
武茗暄垂眸一瞬,隐去眸中冷色,再抬眸已是满面谦和笑容,领着文婕妤等人出厅相迎。刚转过影壁,已见艳妆华服的容德夫人携四名宫女快步行来。
“鸣筝宫慧妃(文婕妤)见过容德夫人,愿夫人如意吉祥!”武茗暄、文婕妤按规矩施礼,众宫人齐齐跪地唱礼。
容德夫人斜斜地勾着唇角,敛眉扫她们一眼:“都起吧!”不待武茗暄等人谢过,已径直抬步入厅。她身后那四名宫女只随意向武茗暄、文婕妤欠了个身,便端正仪态跟了上去。
武茗暄敛眉入厅,不经意地往侧一瞄,却见文婕妤唇畔笑容颇为怪异,当即心下一凛。但眼下有容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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