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看武茗暄僵着身子,连话都不敢答,瑞昭仪不禁更是得意,唇角高扬勾出冷笑,倾身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怎么,慧妃娘娘不喜欢芙蕖?”
孔雀池并无勾栏,她的宫履已浸湿,若再往前……武茗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动不动地承受着瑞昭仪,心念却在快速暗转。宫中伎俩,她略知一二。如今,瑞昭仪身怀皇嗣,她若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动,否则就是给了瑞昭仪借口!可她不动,难保瑞昭仪也不动。
正自进退两难,脑中灵光一闪,武茗暄故作惊慌地开口:“昭仪,你作什么?”行着拖延之策,暗拿眼角余光往后瞄去,趁瑞昭仪得意哼笑之际,疾声唤,“锦禾!”
瞅到锦禾裙裾晃动,武茗暄忍住肩疼,赫然转身护住瑞昭仪,张开双手却不敢碰她半分。
“你……”瑞昭仪大惊,面色骤变之际,倾身就往前扑。
青浅拖住了意图阻拦的冬泠,锦禾快步奔近,一把扣住瑞昭仪的手:“昭仪娘娘,当心!”没等瑞昭仪反应过来,已将她稳稳扶离危险的池边。
良机已失,若再行事既刻意,也难得逞。瑞昭仪心下怒极,俏脸胀红:“放肆!”甩手一个巴掌就往锦禾刮去。
“昭仪娘娘息怒!”锦禾撒手跪地,躲过凶狠掌风。
黛眉一拧,武茗暄沉声冷喝:“昭仪自重!”
瑞昭仪扭头待说什么,却突然煞白了脸,银牙一咬,憋气收手:“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匆忙撑住冬泠递来的手,疾步离去。
武茗暄心下一松,长出一口闷气,呓语般说道:“谢谢你,锦禾!”
娘娘跟她说谢?锦禾微愣一瞬,旋即笑着摇头,起身欲言。
武茗暄却陡然跨前两步,撩裙蹲下,迟疑着伸手在地上一抹,两指细细一碾,霍地抬头望向瑞昭仪离去的方向,嚅嚅蚊喃:“血,怎会……”
一道光亮自脑中闪过,快得难以捕捉。武茗暄并未想透其中缘由,但心底却庆幸自己唤锦禾这一招行得巧妙。瑞昭仪这叫成也锦禾,败也锦禾!她之前曾吩咐锦禾做那些事,心里顾忌必不会少,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今日之事吐出来吧?
今日,并无他人在场,既然瑞昭仪不敢说……武茗暄这才真正宽下心来,拍掉手上污血,刚欲起身,抬眼望去,面上笑容霎时一僵。她视线所及之处,是几株合欢花树,随风颤落的粉红蕊花间,两抹裙裾快速隐没。
是说那两道身影怎如此熟悉,竟是颜才人和文婕妤!只是……这二人如何会在一起,不知又是否看见方才那一幕?双眸赫然一眯,武茗暄利落起身,宫袖一甩,轻喝:“回席!”带着青浅、锦禾快速返回千秋亭。
武茗暄虽已笃定瑞昭仪不敢乱说,但心中也难免忐忑。她施礼归座,浅抿梅酿,静静地等待着。
果不出所料,很快,瑞昭仪使了彦秋来报她身子不适,只告罪不再回席,并未言及其他。
尘埃落定,武茗暄还没来得及松下心神,猛然想起之前所见,下意识地斜眸往文婕妤处睇去。只见文婕妤唇角微勾,目中笑意深邃;而与之含笑对视的,正是之前与她一同出现在孔雀池边的颜才人。
一颗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起。武茗暄垂眸一瞬,再抬头已是嫣然笑颜,可那如坐针毡的感受唯有心底自知。
亥时将近,戏班贺礼献毕,得了赏,谢恩退下。礼官上前,唱词:“各宫各殿御制妃嫔起座,献礼……”
众妃嫔出列上前,行跪拜大礼,各按品阶,依次为皇后献上生辰贺礼。
武茗暄将手中装有一对天保九如红玉坠的金丝紫檀玲珑匣恭敬地呈上,邹兴庭接过,躬身捧回皇后身前。
皇后微微扫眼,邹兴庭会意,揭开匣盖。
目中喜色闪过,皇后含笑点头:“慧妃有心了。”淡淡一眼睇过,亦丹已会意,捧起一个锦盒下阶,交给武茗暄。
武茗暄捧高锦盒,俯首谢恩后,退回席座,却瞥见嫣德媛蹙眉撇嘴,神色煞是苦恼。
“青浅。”心念一转,武茗暄轻唤,“去看看嫣德媛处,可是需要帮忙。”
青浅得了令,快步过去询问一番,很快回来,冲武茗暄摇摇头。
武茗暄刚欲开口,忽听献礼那边响起阵阵嗤笑声,忙不迭探头去瞧。
千秋亭南门前,慈修仪端正跪地,身侧一个大木匣。揭开的匣盖内,一尊足有尺高的金佛在摇曳的光影下散发着刺目金光。
武茗暄唇角微弯,绢帕掩口,莞尔一笑。她这厢笑容未敛,却见前座的容德夫人已起身向前。
容德夫人走近前去,偏头往木匣一瞄,咂嘴笑叹:“啧啧……真不愧是盐运使夏大人家的啊!”一句说完,也不看跪地的慈修仪,自顾甩着绢帕回了座。
武茗暄一听,偷眼往上一瞟,果见宁昱晗眸色微沉。
“心意是好,可未免太浮华了些。”皇后抿唇摇头,不待慈修仪说话,已别开眼去,“皇上,您看这……”
宁昱晗静默片刻,旋即笑道:“左右也是一番心意,你便收下吧。”话音虽轻快,可眼眸深处却似有一团乌云在逐渐聚拢。
“是。”皇后微一欠身,妥妥应下,招手唤起慈修仪,命邹兴庭上前收下。
紧接着,歆德媛中规中矩地献上一套翠玉佩饰,也得皇后赏了一个锦盒,谢恩退下。
骤然,“硿铿硿铿”突兀重声接连响起,满苑妃嫔乃至帝后都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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