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一战(1/2)
“他把你交托给本座,便只身再返青玉宫中,不知所踪。离开景福二年之前,本座反复叮嘱他,天隅九年七月十五,无论如何不得靠近青玉宫……想来,他还是没听本座劝诫。”
我一愣:“那时救我离开青玉宫的不是七千八百年前的他?”
七千八百年前,整个青玉宫天翻地覆,剑气肆虐,五行灵力失控,交互冲撞之下,万灵枯竭。身为槿儿的我被览冥重伤不久,身体并未全然恢复,受神魔两位尊主法力威煞牵连,几埋于此地。
千钧一发之际,是兀屠突然出现,从坠落的巨石下将鲜血淋漓的我救出,亲手把我托付给鬼车,最后,我昏迷在鬼车怀里,数千年不曾醒来。
我一直以为,当时救我的,是我还是槿儿时认识的那个兀屠。
他两手空空地来,我问他:“你的噬阳剑呢?”
他回我说:“被览冥折了。”
他的噬阳剑的确是折断了,然于他而言,却是早在七千八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了。
“轰隆——!”
鬼车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南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天空似被撕裂开,巨大的震荡撼得远在北地的北极天柜山亦剧烈晃动起来。
鬼车望着降临崩塌的昆仑方向,雅俊的面容流露出令我胆颤心惊的复杂。
我踉跄着爬起,落汤鸡似地走到他跟前,满怀怆然:“你也看到了,历史不会改变的,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心机。”
他泠然一笑,苍白无色。
我捏紧拳头,苦苦哀求:“……鬼车君,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天下一统的理想?”
我侧身指着南方血色诡谲的天空,“这就是你梦想中的永恒国度?《瀚野古卷》的结局你知道的,历史不会改变,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你独自来到这里,能改变什么吗?”
他洁白的发丝终于被雨水微微湿润,莽古深遂的细目中带着沧桑的离意,深深凝视着我,笑容不改:“那你呢,你为何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顺应历史的发展?”
我哑然。
他负手仰息,平静心绪,复道:“其实结局对本座已经不重要,本座走到今天,再无退路,无论如何也会继续走下去。”
大地再次在远古巨龙的愤怒面前震颤皲裂,土之怒,飞沙走石;风之怒,狂岚惊涛;水之怒,洪雨肆虐;火之怒,烈火焚原;金之怒,雷霆纵劈。
这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纵使是神灵,亦在天地间渺如蝼蚁,脆弱无助。
坠石狂砂中,鬼车面向我,幽然轻笑:“卫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本座最后问你一次,可愿意跟着为师,跟着尊主,再搏一次吗?”
我泪如泉涌,哽咽着,举步维艰地向后退缩,惨白破损的唇抖动着,不住摇头。
他看出了我的选择,微微颔首,一手蕴起灵法,平静如死:“那么,为师便要强借你元神本魄了。等再过几万年,你恢复人形,一定会看到个不一样的世界。”他顿了顿,眉目祥和,“这次,师尊会让你过上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
言罢,风声鹤唳。如山巍峨的九头妖鸟显出原形,翼广遮天,垂羽如云,漆黑如鸦。它振飞破天,复自九霄俯冲而下,所历之处,步步滴血如莲。
一道看似柔和实则摧人心魄的丧魂焚风直袭我元神命脉,而被炎羁束灵咒捆缚全身灵法的我,毫无招架之力。(提示:这里接上回溯之旅(四),末日卫弋看到一头九头妖鸟俯冲向一个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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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电如雷龙奔至我面前,忽而金行转水行,陡然筑起一道寒冰巨墙,瞬间化去鬼车的致命一击。
五行变化自如,这是……!
怎么可能,不可能!!!
我的心剧烈跳动,绝望的双眸中陡然燃起惊喜欲狂,颤抖着尖呼:“览冥——!”
一名青衣翩跹的男子落在我前面,背影险峻如峭壁,单臂展开,将我揽在身后。
却不是览冥。
他仰望九头妖鸟,清漠的气质中晕染秋风落叶般的凄惶伤感。
就在这时,在这动荡羁乱的世界,一曲梵音奏响。
凤凰琴天下无双的妙音,带着兰芷芳馨,如波,如涟漪,如银霞流光,一圈一圈荡开,回旋在世界每个角落,那其中沉痛深重无尽的情意,似在声声低诉,不停地呼唤着一个名字,一缕幽魂,令天地亦为之久久低昂哀泣。
处在生死交战关头的我们,一起停止动作,纷纷仰首,瞭望南方魔噬般血色弥漫的天空。
“……潮音还聚……”
熟悉的声音贯入耳膜,我迅速别头,与青衣人四目相对。
他来不及收拾眼底的哀凄。
我泪水无法遏制,声声控诉:“……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出手如闪电,擎住我双腕,幽兰色的掌心碧海凝冰,伴随一段咒语,束缚在我身上的火浣裳应声而碎。
没有衣物遮蔽,雨水肆无忌惮地打在我肌/肤上,溅出弧心碎的形状。
我反掣住他手腕,重复,提高了音量:“你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一阵丧魂幽风袭来,他抱着我躲开,甫落地面,便听闻一道绵长而绝望的龙啸遥遥传来,那森森的冷意和没顶的哀痛浸入骨髓,令心脏阵阵痉挛。
他神色一凛,低喃:“不好……来不及了。”
他转过来,重重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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