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娇儿亡去心悲凉(1/2)
夜间总在不断地做梦.也许是因为近來的事情太多.一件又一件.接连而來的梦连接着现实.醒來之时却是一片迷茫.
忘却了所有.徒留梦中的悲伤.
“做梦了吗.”耳旁响起淮南低沉的声音.我低下头看着他.点点头.“也许……有不好的事……”
淮南的话音刚落我便听见急切地脚步声.接踵而來的是关岭的呼喊声:“公主.她找你.”
心头仿佛落了一块大石.我掀开被子穿好鞋.后头的淮南已将我的外衣披在身上.我只顺势穿上.出了门见到关岭的眼红红的.我一下便知道了所有.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四更了.启明星还未落下.
“南歌……”我轻声地呼喊着她.她艰难地睁开眼.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我坐到床畔.她将手伸了出來.我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要……不要丢下我……”
她微微地笑着.却是一言不发.她挣了挣手.仿佛要挣脱我手的束缚.
她的眼睛停留在我的身上.呼吸越來越急促.之后便逐渐变得轻缓了.“淮南……淮南.救救她.你说过的.七天.你说过的.”
沒有人应我.我只看着她的眼渐渐失去光彩.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算我想握住她的手也只能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可就算用尽我全身的温度又能如何.我丝毫也不能阻止她的身子渐渐变得冰冷.一点也不能阻止她在我眼前死去的过程.
我恨死我自己了.
我分明知道她的生命在流逝.分明看到了她生命的尽头.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从我的生命中离开.
我的一生失去了太多的人.从前我说我不在乎.可心头却浮泛着他们逝去的现状.因为南歌的离去.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日子.那个只有哀伤和使命的过往.
我的生命.本就是如此的.从踏上这个凡世的第一天.从我开始呼吸第一口气息的时候.不就应该只有使命吗.为什么要让我懂得情感.为什么要将这么美好的什么留在我的身旁.又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将他们从我的生命剥离.
“你不是说七天吗.为什么.你在骗我.你从來都在骗我.”我起身.紧紧地盯着淮南.心头的愤怒与哀伤掩盖了我的理智.“你为什么不救她.就因为你的私心所以你希望她死对不对.你的心里希望我只在乎你一个.所以你就那么狠心.”
他沒有说话.我红着眼.像怒极的小兽.关岭只缓缓从我的身旁掠过.我的目光随着他而动.我看着他轻轻地抚上南歌的脸.而后又亲吻她的脸.便守在她的身旁.呆呆地看着她.
我心头一阵心酸.一下子从淮南的身旁掠过.重重地撞击了他的肩膀.从安静地军营跑过.风声像轻轻的呜咽.眼光所及之处皆是拭泪的士兵.黑暗中.我瞧清了他们悲伤的脸.
这个世间.那么多的悲伤.我又该如何拯救他们.不.我该如何拯救自己.
來到这条熟悉的小溪旁.父亲告诉我.风和水会告诉我一切答案.可是如今风在哭泣.水在悲伤.一个转眼便将我淹沒.
我脱下鞋袜.赤脚踩在石滩上.柔软的脚底碰上尖锐的石块.这钻心的疼痛竟是缓解不了我的哀伤.
南歌……南歌……
终是我将你带了出來.终是我累了你.如果……如果……如果生命可以有如果……
不.生命沒有如果……
那只渐渐冰冷的手.像母后.像父亲……我竟是又一次回到了最悲伤的回忆中去了.淮南说得对.是我多了几分情.人在这凡尘中.心如何能够变得不柔软.
我不知道.也许我这一辈子沒有机会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只愣愣地看着暖阳升起.思维像停滞一般.脑袋如何都转不动.
不知不觉便踩过布满黑石的石滩.清晨的水总是有几分冰冷.从脚底升腾而起的清凉缓解了我心头的炙热.我下意识地往更深的水走去.
“你干什么.”手忽然被抓住了.我愣愣地回头.却见是许久未见的凌云木.石滩上站着的是穆依.
我冷冷地将他推开.他一个无措便跌到水中.
“你们这是回來做什么.该回來的时候不回來.如今回來是要來哭上一哭.好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如何关爱手下.关爱自己的病人吗.”
我丝毫不觉自己的语中带着无数的利剑.远处的穆依听到此话一下煞白了脸.我只冷冷讽刺道:“你说我冰冷.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你呢.你将一切丢下.将她置于危难中不顾.我对不起她.那你呢.”
“你疯了.”凌云木扯着我.沾了水的袖子带着无数的水.只溅得我满脸.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承担这一切.我知道我自己对不起你们.可我又能怎么做.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生命偿还给你们.但是你们却将我呵护在手心.然后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崩溃.我不是圣人.我有七情六欲.不要将我看得那么坚强.我只是希望一切变得好一些而已……”
我紧紧地抓住凌云木的袖子.多日來的委屈全都发泄在他们身上.我背负得太多了.他们也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密不透风的堡垒出现了裂痕.每个人都用心中的伤击打着这坚不可摧的堡垒.所以一切都坍塌了.
转瞬间都化为虚有.
“你给我清醒些.守和.”凌云木摇晃着我.而后紧紧地将我搂在怀中.我的思想停滞在南歌呼吸停止的一瞬间.我不要.我不要她死.
“他说的七天.现在哪里有七天.如果不是他丢下南歌.她怎么会死.”抓着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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