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特别篇 (八):圣音梵呗(1/2)
“师父,有个少年跪在山门,有两个多钟头了。”
“哦……”
※※
“师父,那个少年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嘴都冻乌了。”
“他所为何事啊?”
“恐怕是拜师。”
“哦。”
※※
“羽尧,你要去哪?”
“师父,又快一天过去了,我怕他撑不住,打算去送一点食物和水。”
“好,顺带打发他下山吧。”
“遵命。”
※※
风雪交加的山头,一个独臂少年跪在山门口,身上的积雪俨然可以堆作一个雪人,他嘴唇发青、脸色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唯独眼神坚毅无比,朝着紧闭的大门内望眼欲穿。
这两天,除了一位打扮得类似道童一样的同龄人外,钱瀚星便再无面见任何人;而他从第二天开始,就没能开口说话了。被师父叫作羽尧的道童除了第一天问他有何贵干外,就再也没有问过干系。只是每天有个固定的时间,他会将门开启一个缝儿,露出头来向着钱瀚星瞅两眼。
钱瀚星的双眼其实看不见什么东西了,他只是盯着大门,风雪若是掩埋了大门的门根儿,他就会努力地用一只手臂将雪刨开,直到那两扇门可以畅通无阻的开启,他才罢休。
也正是因为这“多余的”工夫,道童羽尧没有刻意为难他,反倒在意识到这样一个行为后,对钱瀚星照顾有加,比如——送食物和水,以及,“多余地”将一股神秘的暖流输送到钱瀚星的体内,助他恢复体能。
正是道童这神奇的一手,让钱瀚星坚定了自己拜师的信念。
这一天,道童准时地打开门扉,却不是为了迎接,而是驱逐。
他先是面朝四方作了个揖,随后才走出大门,来到钱瀚星面前。
“你还是放弃‘拜师’这个念想吧,师父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收徒了,我都算不上他老人家正式的弟子。你在这里跪着也没用,若是每个人都学孙行者来个三天三夜风雪无阻跪,难不成我家师父还得每个都在头上敲着‘半夜三更’?所以说,我这里有些干粮和盘缠,虽然有些复古,但在这个世道下,还都算是硬通货吧,够你回家的路费了,你走吧。”
是了,如若不是天空还时不时地飞过一两架尾部冒烟的战斗机,恐怕真得当这是几百年前。
“是啊……世道变了,所以……我作为兄长,必须得学成归去,给我的弟弟妹妹们带去幸福。”钱瀚星的头低垂着,多年未理的长发盖住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唉!”道童摇了摇头,起身欲作离开之势,却不料被钱瀚星一把抓住。
道童一惊,刚准备使用奇特的劲力脱出掌控,然而噗通一声,拉扯之势突然增大,让他不得不驻足停留。
只见钱瀚星双眼冲着血丝,面色呈现病态地红润,从鼻孔里呼出来的气热到能够融化冰雪……
“师……师父!出人命啦!”
※※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受了风寒,发病了。”
“可……这病也发得太诡异了吧。”
“藏象生了病,不是身体生了病,因此俞演俞重。”八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先生,此刻正戴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替钱瀚星把脉。由于钱瀚星只剩下左臂,所以道童羽尧必须得扶住他另一边身子,以维持血液的正常运行,不能让肉身的干扰因素影响了老先生对“藏象生命体”的判断。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他不就拜师无望了吗?”
“他原来有希望吗?”
“木有……”
老先生眯了眯眼,“乱世,最忌同情心。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
“确实,学生受教了!”
“你只是我的书童。”
“呃……”
老先生这些年里,除了羽尧能陪他说说话外,似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因此老先生和羽尧书童的关系非常亲密,亲若父子。
老先生无不希望自己的绝学可以对羽尧倾力相授;却怎奈羽尧体内的藏象有先天性的顽疾,吃不得老先生流传下来的那一套功夫,只能跟着老先生学些皮毛,当个一般的中医大夫。
老先生的学问很大很深,若是羽尧可以在学问上继承发扬一半,走出去以后,至少都能当一个学界泰斗。他在学问上不设壁障,无论道佛儒墨,还是法杂兵医,尽可谈之。然而,老先生最厉害的,还是儒学和医学。
也刚好在他正值教徒授业的巅峰时期,有一位来自西洋的学生,历经多次考验和辗转,终于拜入了他的门下……
那名学生熟知印度和西方的各种学识,以访问学者交流至共同体,又以某位已故大师的门生自称,欲与老先生在学问上互通有无,正所谓取长补短;最终受益者,还是这位来自西洋的年轻学者。
对于学者来说,可以束之高阁的学术自然是最该取的经,然而这名学者很贪,他在和老先生的交流中见识到了来自东方的神秘法术,其实那并非术法,只是一种对构成万事万物最本初的“理”的运用。
“理”,天理一也。
天理下贯至物即为物理,下贯至事即为事理,下贯至人与人之间即为lún_lǐ,下贯至内心即为心理,下贯至本性即为性理。天理既有静理亦有动理,静者无计度,无造作。动者矛盾螺旋,自成太极。
“理”,在现代物理上,被称之为“弦”。
而这个“理”,在西方的古典哲学里,是一种被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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