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的领域(1/2)

车子开去了郊区，杨可在这个城市住了多年也从来没将它完全逛完过。天气还没有暖起来，景色难免有些颓凉，杨可看到很多桃树。想象一下春暖花开之时，这里一定很美。

年绅给司机师傅指路，车子开进了一条幽静的小路，路两旁种着冬季也不落叶的香樟树，虽然旁边装饰的灌木丛是会落叶的，但整条路都扫的很干净，不到一公里的路尽头是个小型停车场，年绅下车帮杨可开了车门，司机师傅将车子掉好头后说会在这里等，但也希望他们不要太拖延时间。

不远处是院门，里面是一栋小楼，三层，朝向阳光的墙壁上挂着干枯的爬山虎，若是夏天来。一定会是绿油油的。

阳光很暖，杨可跟着年绅进了没有上锁的院门，看到有几位老人正在院子里规划好的一块区域里打门球，并不因为外人来而受到干扰，不远处的长条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察觉到年绅靠近，她抬起头，看来是认识的，站起来后对年绅说：“年先生，张院长在二楼。”

年绅礼貌道谢，带着杨可进了小楼的门，门上挂着某老年公寓的牌子。（ 杨可很诧异年绅为什么会来这里。

顺着打扫的很干净，还有老人专用扶手的楼梯上到二楼，张院长在走廊尽头接电话，说话声音很低。看到年绅，亦是很礼貌的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示意年绅稍等一会儿。

她并没有聊太长时间，挂了电话的时候情绪不好，看着身边挂着209门牌的门略一出神，回头看着年绅说：“又要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

年绅淡然一笑说：“为老人家多做一些没错的。”巨台刚技。

“苏老师信的过你的能力，上一次老人走的也安稳，这一次，是她老伴儿，肝癌晚期。医生说就这几天的事，药还没有停，老人耿耿于怀一件事，宁可忍着疼痛苦也不肯我们停药。”张院长说到这里用手里攥着已经擦过眼泪的纸巾沾了眼睛。

“儿女。”年绅说。

张老师红着眼睛将摘下来的眼睛带好，带着鼻音的点点头说：“嗯，他们还是不肯来。”

虽然杨可不知道具体需要做什么，但大概知道209房间里是一个被病痛折磨想见到儿女却不能如愿的老人，难道年绅要催眠他……杨可心里一阵难受。这种事总是催泪的，她不知道老人离开的时候会让人有多接受不了，开始退缩，不太敢进去。

年绅好像读懂了她的心思，轻笑着对她说：“相信我。”

杨可也不知道年绅要她相信什么，但得到这句话，好像就不再害怕了。

“我这边可以了。”年绅示意张院长，她也点点头说：“我去叫医生和护工过来，老人意识有时候会不清楚，但只要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自己同意，我们就停药。”

张院长说罢又压低了声音，很痛苦的说：“但若是他一直不能清醒，等你完成，我们也会停，他儿子在电话里同意了。”

杨可只觉得心抓在一起，特别想握住年绅的手，最终还是忍住了。

开门之前，年绅静默的望着门牌号，从衣兜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只小瓶，一个里面装着药片，杨可认出来就是他吃起来没量的那种，另外一瓶是液体，肯定和催眠有关。

张院长和医生护工来之后，年绅推开门，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边看了屋里的老人一眼，杨可在他身后，只望了一眼眼泪就差点下来。病床上的老人很瘦，面如死灰，若不是边上的仪器上显示着心跳，真不像还活着的人。

年绅深吸一口气，回头小声对杨可说：“不要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你们先不要进来。”年绅对张院长很礼貌的吩咐了之后，和杨可进去了。

屋内窗帘靠近老人的一侧合着，另外半边已经拉开了，有阳光洒了老人半张床，年绅就站在那抹阳光中，虽然穿着黑衣服，还是镀了一层淡淡的光，他脸色虽然苍白，此时此刻伴着庄严却不失温柔的表情，杨可突然觉得他特别像天使，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种感觉。

年绅将屋子一角小圆桌上的植物抱起来，放在老人身边的仪器台上，他只要睁开眼稍微偏头就能看到，杨可识别着植物的叶子，应该是一盆山茶，只是不是时节，没有开花。

杨可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床脚的沙发上，这样她直立坐着就能看到老人的反应，而如果他会看向这边，缩下去她就不在他的视线。

年绅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老人身边，将那一小瓶液体打开盖子放在植物边上，他自己吃的那瓶药就摆在手边位置，开始之前，他看了杨可一眼，对她静静的微笑。

杨可用手捂住嘴，这样的场景看起来真的太悲伤了，门边张院长和医生也都一脸凝重的等着，但是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年绅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催眠。

年绅看着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分钟，他将那瓶药的盖子盖起来，将放在老人床头的收音机打开，看来是有常听频道的，像是戏曲，咿咿呀呀的唱着，老人身边仪器上的心电波因为他接受到外界刺激波动大了一些，很快就恢复了。

年绅放小了收音机的声音，重新打开药瓶，又等了五分钟，再次调大收音机的声音，仪器没有了太大反应。

年绅这才将那只瓶子装进衣服口袋，树着食指靠近老人的鼻梁，一边微微晃动一边小声默念着什么，杨可听不太清楚，好像是一首诗，他重复了几次之后才隐约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