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纵横颠倒(1/2)
文笙已经学会的三首《希声谱》中,最耗神最考临场反应的无疑是《采荇》。
像这种十六个人的大团战,场上的情况太乱太复杂,文笙习惯于开局之后先以《行船》稳住阵脚,看准形势再突然换到《采荇》,这个法子屡建奇功,但于现在的这一局却不适合。
从来没有哪一局像现在这么紧急,必须要赶紧打破僵局。
不趁着谭四先生被束缚住手脚,闻人英一拖二的工夫,争取到优势,等到谭四先生挣脱控制,众人面临的形势可就太严峻了。
抱着如此想法的不止文笙一人。
开场鼓一响,卓玄、钟天政和项嘉荣便毫不犹豫一拥而上,他们中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像谭瑶华对付谭四先生那样,压迫住分身有术的江焕,那么就索性围攻他,送他第一个出局。
至于攻击的同时会不会挨打,卓玄和项嘉荣都觉着,只要能令江焕出局,哪怕用自己作为交换,那也是值得的。
对方的师长既然一时顾及不过来,文笙觉着此时《采荇》比《行船》作用更大。
同乐台上鼓声、琴声、箫声、竽声、海笛声混杂在一起,其中光古琴声就有七道之多。
要分得出敌我,听明白来龙去脉,已经不易。
葛宾的箫、吴乔生的鼓还好辨别一些,要在这么多琴声里抓住江焕和冉雨伯所弹两声,说心里话,若非文笙此刻状态正处于巅峰。她还真不敢冒这样的险。
毕竟从声音出来,到攻击到目标,这中间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宛如电光石火太短太短。
一旦误判,错过了尚可承受。若是不小心抓到对方师长,怕是要遭到反噬,而最糟糕的莫过于误伤了自己人。
文笙左手“引上”,大指“抓起”。进复,进复,接“掐起”,右手空弦同声,撮……
《采荇》她练得很熟,一连串指法如行云流水,旋律活泼灵动,不知是不是受了胸口那团火焰影响。刚一发声,这曲调里就带着跃跃欲试。
钟天政有些意外,百忙中瞥了她一眼。
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借酒壮了胆?上来就防御全开,行不行啊?
文笙以琴声回答了他,有何不行!
江焕的琴和葛宾的箫同时失声。
与此同时,江焕硬受了卓玄和项嘉荣的合击。而吴乔生和冉雨伯的攻击分别落在卓玄和钟天政身上。
跟着江焕的琴再度失声,中途哑掉的还有冉雨伯的琴。
江焕回避不及,被钟天政和项嘉荣的两道箫声冲了个正着。
文笙脑袋里转得飞快,认得准不出错,这是最基本的,在确保自己人不受到双重攻击的前提下,优先“照顾”江焕,同时保护项嘉荣。
第一场江焕是被慢慢磨出局的,大约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心智成熟。也或是谭四先生有什么秘诀传他。即使在无法还手的情况下,他硬撑的时间也比其他人要长。
不过处在三人围攻之下,想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江焕接连中招十分狼狈。
对方有个古怪的杀手锏,就在钟天政和顾文笙两个人手上。第一局没来得及破解,现在哪怕自己出局。也要拉上他们中的一个!
江焕咬牙发狠,右掌微扬,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屈起后两个指节,在五、六、七弦上引手一振,三弦的泛音连成一串,正是“振索鸣铃”。
若无《采荇》相克,这三声泛音正可以连成了一道无形飞索,凌空缠向对方脖颈,目标不是旁人,正是文笙。
可这会儿文笙正盯着他呢,江焕出手的同时,“太平”也是接连“铮淙”作响,江焕这记“振索鸣铃”振是振了,鸣却未鸣得起来,三声泛音只响了一声。
就在江焕发出第一个泛音的同时,葛宾、冉雨伯和吴乔生三人齐齐放弃了原来的目标,转向文笙发起了一轮猛攻。
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钟天政脸色微变,正弹着琴的卓玄脱口而出:“小心!”
声音有多快,他们纵想救缓也是不及,这时只能靠文笙自己。
她脑袋里不及反应,手上已经自然而然做出了动作。
琴弦“淙”的那声颤音犹在,文笙指上稍稍加力,人们通常用“有分寸”来表示手上有数,可现在“分寸”已不足以形容她指上所加这力道的精准,要用“毫厘”。
凭借多出来的这“毫厘”之力,文笙跳过了“全扶”,就用那根颤动的琴弦直接进入了《行船》。
堪堪竖起的屏障挡住了这三道乐声。
风拂动了文笙的衣衫和发丝,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吹到同乐台上的秋风,还是这三道乐声激起的杀气。
但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后怕,心头涌起的只有兴奋之感。
不要“全扶”,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时候江焕又遭受了一轮围攻,遗憾出局。
文笙只觉放开了手脚,手指轻勾,再度跳过“全扶”,左右开弓,收走了葛宾和吴乔生的乐声。
她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太平”的七根弦仿佛随她上下勾剔,纵横自在无拘束。
卓玄三人趁机发动一通合击,四弟子中弹琴的冉雨伯第二个出局。
连下两人,似乎有望循此慢慢攻克谭四先生所率的这支强队。
还未等卓玄几个再接再厉扩大战果,台上一张琴突然间七弦大作,“嗡嗡”琴音形成雄劲的和鸣,直灌所有人的双耳,正是“重月”。
关键时刻,谭四先生突然挣脱了谭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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