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砝码(1/2)
“哦?可否请太妃娘娘明示?”所有人都好奇万分,尤其赛尚阿,一听“婚事”二字,立刻警醒万分。
“这个嘛……”静太妃笑笑,想起九儿惊天的经济本事,看着载垣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便懂了他了。想来,九儿的本事终于可以帮上奕欣了!
心下坦然,便毫不隐瞒地说开了。“先帝曾经为皇上和奕欣各指了一门亲事,当时先帝在病中,所以并没有即刻宣扬,本打算等先帝痊愈了,再宣旨,谁承想,老天作弄,先帝竟撒手西去了。”静太妃掏出手绢擦擦眼角,原本对先帝的眷恋追忆,此刻,却化作对先帝偏袒老四的嫉恨。
“哦!此事我倒也风闻过,先帝给奕欣指了桂良大学士家的女儿;给皇上指的那门亲事却是颇出人意料,居然是归绥道台惠征的大女儿,不知是何用意?”赛尚阿提起先帝给皇后丧指的这门亲事心中有些不忿,语气里只敢露出对惠征这等普通四等官员的不屑。
静太妃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件乏味的事情,话说出来却惊得人跳起来,“老六奕欣早已有了意中人,上折子给皇上请求退婚!”
“荒唐!”“胡闹!”一连串责备响起。
静太妃恍若没听见一般,眼睛望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目标,努力保持镇静,继续吐出一句话来,“奕欣上折子不只为自己请求退婚,还请同时退了先帝给皇上指的那门亲事!”
“什么?”赛尚阿终于回过味儿来了,“难不成……难不成老六看中的是先帝指给皇上的那个女子?”
“太妃娘娘!虽说恭亲王是您的亲生儿子,是皇上的亲弟弟,可是,跟皇上争女人。这也未免太没有尊卑了吧?将皇上的威严置于何处?”内务府大臣文庆终于抓到了静太妃的痛处,迫不及待地捅了出来。
静太妃斜睨了文庆一眼,冷声解释了一句,“这并不是老六的主意,老六也是替那个女子——归绥道台惠征大人家的女儿玉兰——上的退婚折子!”
“这个惠征家里怎么如此家教?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出面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了?况且是回绝先帝的给当今皇上制定的婚约!这个女子按律当斩!”赛尚阿充满了对这个捷足先登的女子的羡慕嫉妒恨,恶狠狠地比划着砍头的手势。
对于这个提议,其实静太妃心里颇为动心,她对那个女子也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但是,大局为重,她勾了勾嘴角。对赛尚阿一抹嘲讽的微笑一闪而逝。故意地轻言细语,放出今天最惊心动魄的一则爆炸性新闻。
“这位玉兰姑娘小名唤作九儿,是个不世出的奇人。擅长经济之道,还有个雅号——九公子,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
静太妃轻轻的一句话,恰如在西暖阁里闪出一条晴天霹雳,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骇人表情。一时都蒙住了。
“九公子?就是那一位……九公子?”载垣简直喜形于色,他简直想大吼一声,庆贺自己豪赌一把,竟然押对宝了!
静太妃冷冷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自己刚才一番话显然很对载垣的心思,载铨近乎已经得胜一般睥睨的眼神瞅着文庆。而文庆则不知哪里冒出这么大一脑门儿的冷汗。再看端华,就像被噎住了,脸上被憋得通红。两只眼睛毫不掩饰、恶狠狠地瞪着静太妃,好像这样可以把静太妃说的话给吓回去似的。
两边阵营的人一时的震惊,都暴露出了本意。陈孚恩两只眼睛像滚动的骰子似的,左右乱窜,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位九公子经营的那些个作坊铺子什么的。别人难道做不了吗?女子抛头露面,经营产业。这还不够有伤风化的吗?找人把那些产业接手,继续经营不久可以了吗?”
陈孚恩大概以为,他插的话能够讨好一边阵营的人,却惊骇地发现端华通红的脸变得更加紫涨,连脸颊上的横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作坊?铺子?”载垣笑得嘴巴咧得好大,在座的除了文庆,只有他最了解这些产业的价值。正是这些产业,彰显出了这位九公子的巨大价值。怪不得人家有底气,敢于毁掉与皇上的婚约!
陈孚恩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去看文庆,果然,文庆的脸色青白,近乎敌视的目光刺向静太妃。
“这个九公子到底何方高人?怎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陈孚恩惊慌失措,转头去看季芝昌,看看他是否知情?难道只有自己这般孤陋寡闻?
季芝昌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道,“这位九公子闺名玉兰,想必就是前两年轰动京城的黎民慈善社的管事,还是当时的静贵妃娘娘亲自提拔的。”
陈孚恩这才想起来,前几年确实有过这么一桩事情,当时他的夫人也曾趋之若鹜,在他耳边不停唠叨着,说是黎民社举办的游园会上能见到不少京城名流;但是也抱怨过,明显有些低门小户出身的人混在里面,还嘲笑那些人,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托人托关系,才买到了一张又运回的门票!
那时候陈孚恩正在为了最终跻身军机处而奔忙,哪里顾得上这些八卦,但是还斥责夫人多事。谁知其中竟有这些玄机?
总不至于因为这个九公子能赚钱,而且她有意于恭亲王,就至皇上与被嫌弃的地步吧?陈孚恩在心里发问,再不敢宣之于口。
“静太妃,您就给句实话吧,老六与这个叫做玉兰的女子到底意欲如何?”端华问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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