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死罪可免(1/2)
“好了,你也别和朕东拉西扯的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详细地与朕说一遍。”萧衍不耐烦地摆手,拧着眉毛,一脸的躁郁。“至于怎么处置你,不是你说怎样,朕就要怎样的。”
“这点,”他明确地指出来,“你需要知道。”
沈如意好悬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没把自己生生给憋死。
到底是谁东扯西扯的,不说正题?
她明明无数次把小皇帝带跑偏的话题往回拽,是他跟脱僵的野马一样发散性思维,想说什么就往外甩,结果却好像她想打马虎眼一样。
她都一心求死,甚至想好了各种死法供小皇帝借鉴选择,结果又成了左右圣意。
果然,当你做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尽管那错是披着和她一样外皮的钱才人犯下的。
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是穿人这身皮囊,好处受着,坏处想躲躲不了,也只能受着。
沈如意之前是站在赵氏的立场上看钱才人整出的闹剧,那一幕幕手蹬脚刨彪悍至极,现如今也不得不换个立场,转个角度为钱才人——也就是为她自己说话。
她稍微回想了一番,便巨细无遗地将看在眼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话里话外似有若无地倾向钱才人一方。
萧衍也不得不佩服人这种生物在死亡面前果然潜力是无穷的。如果说眼前面目全非的钱才人外观上是脏乱差,那这番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话就可谓快、准、狠了。
条理清楚,泾渭分明,一句没用的话没有。错误认的那叫一个爽快,字字真挚,句句虔诚,既不让人有推卸责任之感,又显得坦坦荡荡,实在是对皇帝一片赤诚之心,又加之酒力作祟才作出——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争风吃醋’之事。
当然,她也没忘了说之所以这般是因为自己误以为钟美人针对她是得了赵昭仪的吩咐——
是的,误以为。
她都要为自己这莫名奇妙冒出来的义气跪了。
推脱责任她也会,可能说在做皇后时。她最拿手的就是承担责任,和推卸责任。
需要她承担,她绝对一力扛下,不需要、不必要,甚至一些根本无须她承担的。她也绝对不是来者不惧默默吃暗亏的主儿,绝对一推六二五,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钟美人一向对她黏黏答答,虽然准确地说那个‘她’不是真正的她,钟美人对她千好万好都是因为原身赵氏,但她却承了钟美人的好,这时候反过脸却说钟美人种种不是,无论如何她说不出口。
更何况自己生死未定,又何必拖钟美人下水?
沈如意说完,萧衍沉默了很久。凤目微眸,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饶是她自觉清白纯洁,冰魂素魄,也不禁心里发毛,浑身的汗毛争先恐后就竖起来了。
“陛下……”她双手合十,目光满是乞求。
不管结果是什么,只求一个痛快,就别整那老太太裹脚步似的又臭又长,没等旨意下来,她倒把自己给吓死了。
“……”
萧衍默默地别开视线。装可怜博同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行的。
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他的小昭仪别看是个面板身材,好歹那脸也是千娇百媚的,摆同那种求饶的姿态让人赏心悦目。可眼前那鼻青脸肿的露出这种眼神。实在是令人唯有惨不忍睹这一种观感。若是他不厚道,都忍不住抬脚踹她离远些。
“你一向不服管教,不分尊卑,以往朕怜你年幼受苦,屡次宽容,可你不仅不知感恩。不知悔改,还殴打妃嫔,打伤宫女。不管你与赵昭仪的死有无关系,朕都不可能再容你。”他食指敲敲桌面,“钱氏,去才人封号,即日起贬为宫女。”
这是死罪免了?
沈如意虽惊却算不得喜,要知道这宫里跟红顶白,捧高踩低,就是个妃嫔还免不得相互间挖坑下绊子,更不要说由妃嫔一撸到底做了伺候人的宫女,那是宫里顶没人权,顶遭欺负的。
普通宫女揣摩上意,服侍好各宫主子便好。
被贬成宫女的妃嫔却都是触怒龙颜,犯了大错的,纵观整个大晋近一百来年的历史,妃嫔被贬为宫女的屈指可数,连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她何其有幸才重生到这身体,就受到这般高规格的待遇:
“陛下,您不如还是赐妾——奴婢三尺白绫吧……”沈如意讷讷地道。
她能说么,这比要了她命还狠。
就钱氏这横冲直撞的性子,虽然得宠的时日短,但她得罪的,或看她不顺眼的都不在少数。这一下子从水泥台上跌落到地平线,还不被找后帐的妃嫔折腾死啊?
萧衍一听怒了,拿起金狮镇纸啪的往桌上一拍,眼瞅着陈槐一阵肉疼,恨不得把手塞底下垫着。
“你还敢和朕讨价还价,真真是活人惯的你!来人,还不给朕拉出去,等着看拉场戏呢?”小皇帝嗷地一声扬高了嗓门,震的整间暖阁服侍的太监们一阵肝颤。
“就凭你也想左右朕?你以为你甩出这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抹杀你应有的罪过吗?你就是个泼妇,朕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你根本是烂泥糊不上墙,朕不杀你已经足够仁慈!”
沈如意耳朵震的嗡嗡作响,直到被两个太监拖出暖阁的门,一路往外走,小皇帝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似乎还环绕立体在她头部上空。
她想说的是,钱才人这一脑袋撞的忒实诚,一路从慎刑司到长乐宫她就忽忽悠悠的,头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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