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魂(1/2)
待门外杳无音迹,花梓终于坐不住了,从榻上起身径直走到窗边,撩起裙子,翻身就跳了出去。
四目相对,蓦然无声。
一人站在门外,她站在窗边。
白玉曦隔着窗子,瞧见这一幕,眸光一沉,就垂下头去。
花梓当时腿就软了,幸而伸手扶住窗棂。楚隐默不作声,只垂着头,眼眶通红,盈盈泛着泪光,似有些局促不安,忽而掩面转身。
花梓懵然回过神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提着裙子翻身又跃入房间,“噗通”一声直接坐到地上,她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又过了许久,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却依然忐忑难安,这摄灵殿果然是会闹鬼的。
这也难怪,白玉曦也说过,下头埋着上千条人命呢。
也不知这鬼走了没有,刚刚在门口站了多久?悄无声息的,真是吓人。
她心中骇然,十几年还从未见过真正的鬼,这回算是见着了。
以前只在书中看见过,画的很是吓人,却也没有今日看到这位鬼兄吓人。
花梓心有余悸,却心下好奇,遂将脑袋悄悄伸到窗外,朝着门口望了望,只余一地月光,空无一鬼。
白玉曦再抬眼,正瞧见花梓的小脑袋,探头探脑从窗子伸出来,脸色煞白还蒙了层冷汗,哆哆嗦嗦。
他随手拾起身边花盆里一枚最小的鹅卵石,指风轻扫,花梓“哎呦”一声按住额头,继而环顾四周,莫说人影儿,连个鬼影儿也无。
她一双杏目瞪得溜圆,蓦地将头缩了回去,砰然将窗子关的死死。
白玉曦挑起唇角,微微一笑。继而敛去笑容,重新躺到床上,却久未成眠。楚隐的眼神一直盘桓心中,挥之不去。他早该知道,义父心中,只有一个女儿,再容不得别人。
楚隐回到寝殿,见思茗依然垂首立于门前,他敛去面上忧伤之色,进了屋子。
“可见着了?”思茗微微笑着,目光极是和善。
楚隐沉默半晌,沙哑着嗓子,低声叹道:“先莫要告诉她。总要……先熟悉才好,”他皱了皱眉,继续吩咐道:“安置好玉凝馨,莫要让她二人见面。”
思茗垂头,蓦然一笑。正合她意。
一切都向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离开楚隐寝殿,一路踏着月色,仿佛瞧见白玉曦怒视玉花梓的模样,心下一阵畅快。
花梓彻夜难眠,及至天边放亮,她才放下心来,昏然入睡。
几日来披星戴月一路赶来。身上早已倦怠不已,只因着昨夜遇鬼之事,心中总是存着惶惑,不敢成眠,这会儿日头露了半张脸,她定了定神。想着白日里百鬼退避,总不会再来作恶,遂埋头睡去。
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霍然睁眼。就见楚隐坐在床边,含情脉脉望着自己。
她一声惊叫,急忙退到床榻里侧,险些翻到床下去。
楚隐连忙起身,后退几步,脸上犹有泪痕未干,他抬手掩面顺势将泪水拭干。
思茗端了两碗清粥并着小菜和点心,刚迈进屋子,就听到楚隐一声呵斥,不怒自威:“你是没长手吗?就不会敲门?”
思茗分明瞧见他脸上泪痕,忙退出门去,垂首道:“思茗错了,还望师父原谅。”
她还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狼狈,不由心中又添一层寒意。
“放下就走罢。”楚隐声音稍稍和缓,也觉出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然王者一向居高临下,断不会向谁垂首,是故,话里依旧透着威严。
思茗应了声:“是。”遂弯腰将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匆匆离去。
楚隐行至门口,弯腰将地上一应吃食端起,放到香几之上,将完好的半边脸对着花梓。他坐到香几旁的席子上,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饿了吗?”
这一句,竟透着些怯生生的味道,于他伟岸的身姿和可怖的面庞实在有些违和。
花梓思索半晌,从思茗进到屋子,到离开,二人对话之中,多少猜出些事情,便鼓足了勇气,仰头问道:“你可是摄灵殿掌门?!”
这一句问的毫不客气,且气势十足,其中隐隐还透着些鄙夷和愤恨。
楚隐心中一阵痉挛,这些年,摄灵殿人邪恶狠辣,杀人无数,烧杀抢掠,着实配得上邪教之称。
曾经,他颇不在意,然此时,却心下懊悔。
昨夜,他在门口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却如何都未敢推门,不想,这丫头竟翻窗要逃,门明明未锁,她却要翻窗。两人相视,他望着那双眼,那张脸,仿佛就看到了芷薰当年的模样。
可是,自己这张脸,却吓得她如见恶鬼。
许多年来,他虽不停寻找,然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竟还活着。
一早,他见她睡下,便小心去到床边,微微掀开她的衣领,瞧见那朵阔别已久的彼岸花。他还记得,在她呱呱落地之时,他曾笑着对芷薰说:“长大定是个美人,胎记都要长成一朵好看的花。”
如今看来,虽不是倾城之姿,然一张小脸清秀标志,一双杏目透着轻灵,依旧能寻回芷薰当年的影子。
只是,自己却不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威严而高贵的王。
而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面容尽毁,阴狠毒辣的邪教掌门。
他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不高,却沧桑而沙哑:“先吃饭罢。”
花梓依然缩在床上,身子却朝前凑了凑。
瞧这掌门并非传言那般凶神恶煞,遂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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