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决意离开(1/2)

文文的话让小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只是她很快的仰起头，用力的眨着眼睛，努力的让眼泪不要流下来，同时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对怀里还在颤抖着的孩子说：“文文，你不要怕，舅舅已经赶去救你妈妈和妹妹了，现在姨姨和舅姥爷也快到你家了，你放心，这会是你们最后一次被他们打骂……”

文文抽泣着点点头：“姨姨，我不想在那个家里待着了，爸爸经常不回家，一回家就打骂妈妈，妈妈总是在我和妹妹睡着之后偷偷的哭，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听见妈妈在那哭着说，如果不是我和妹妹，她真想离开这个世界……”说着，文文抬起头问小赖：“姨姨，妈妈离开这个世界，是去哪啊？是要回姥姥家么？能带着我和妹妹一起离开么？”

文文稚嫩的话语让小赖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块棉花，久久不能言语，她实在是无法向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离开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表姐什么时候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她一定要阻止这件悲剧的发生，每一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力，她那善良温柔的表姐和两个可爱懂事的孩子，理应有一个幸福美好的生活，不应该在这种被一己私欲而扭曲了人格的败类家庭里毁掉自己的一生。

玲玲姐的婆家离莫大姑家不是很近，但是石智被刚才文文叙述的事给刺激到了，脚下的油门自从踩下就没松过，黑色的帕萨特闪着灯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按照小赖所指的方向呼啸着前行，带起了阵阵尘土，就在文文还在等待小赖解释妈妈要去哪的时候，石智的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小赖所指的一处宅院旁。

小赖抱着文文随父亲下了车，石智也打开车门跟在了后面，见小赖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石智松了松衬衣领带，双手交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口中淡淡的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人渣了，一时手痒，想来见识一下，放心，我练过跆拳道，能护得你们周全。”

莫父深深的望了石智一眼，没有说什么，率先朝大门走去，莫小赖抱着文文和石智紧跟在后面，很快便来到了院子里。

王树哥果然正站在大堂前和玲玲姐的婆婆在理论着，只是王树哥是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还是个晚辈，对玲玲姐的婆婆既不能动手又不能开骂，脸色胀的通红也只有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让玲玲姐的婆婆给个说法。

玲玲姐的婆婆却没有作为长辈的大度，跳着脚的把王树哥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唾沫星子飞溅，手指头都快戳到王树哥的脸上去了，看的小赖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个老太婆两巴掌。文文见状用力的从小赖怀里挣脱下来，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朝旁边的偏房跑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没良心的赔钱货，这满院子的人都是你叫来的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正跳着脚骂街的老太婆看到了进来的小赖她们，抄起旁边的扫帚偏朝着文文打去，莫父上前一步用手抓住了扫帚，文冲进了玲玲姐的房间，一眼便看到了玲玲姐闭着眼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趴在她身边哑着嗓子不停的喊妈妈的冰冰身上好几个脚印子，眼睛哭的红肿，衣服扣子也掉了两个，听到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抬头，只顾一边摇晃着没有反应的妈妈一边哭喊着。

文文也哭着跑了过去，抱着妈妈的另一只胳膊哭喊着，小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哭泣的冰冰从地上抱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尘，让文文照看着妹妹，然后半跪在地上，把玲玲姐上半身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声的在她耳边呼唤着：“玲玲姐，玲玲姐，我是小赖，你醒醒……”

喊了几声，见玲玲姐没有反应，小赖狠狠心，用力的掐住玲玲姐的人中几秒钟然后松开，反复几次之后，玲玲姐终于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小赖，眼泪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张开口想说话，嗓子却发不出音来，心疼的小赖赶紧擦去她脸上不停滚落的泪珠，柔声安慰道：“玲玲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马上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爸爸和王树哥都来了，咱们这次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玲玲姐听着小赖的话，脸上露出希望的神色，然而窗外传来的那个老太婆的叫骂声，又让她的眼中露出惊恐和迟疑，旁边的文文和冰冰看到妈妈醒了，一起扑上来哭喊着妈妈，文文更是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我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待着了，我不想每天挨打，你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就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吧，我好怕……”

文文的话让玲玲姐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怔怔的望着还不知道离开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的大女儿，再看看哭的眼睛红肿嗓子嘶哑的小女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小赖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揽着两个女儿，闭上眼睛靠在小赖的怀里，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到小赖的手背上，是那么的冰凉。

小赖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有迟疑，大声的喊着王树哥，让他赶紧过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玲玲姐善良温柔，但是因为大姑那边重男轻女的思想，使得玲玲姐从小便有些懦弱自卑，所以嫁过来之后即使面对婆家的百般刁难和嫌弃，她也从未说过离婚的话。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玲玲姐对这个家死心了，就算她不顾念自己，也要让两个年幼的女儿逃离这个火海，不再重蹈她的覆辙。

莫小赖为王玲姐的决定而暗自庆幸着，却久久不见王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