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仅有的族人(1/2)

病房内。

虚幻的浩瀚辽阔的星空，形似一轮白月的病床显出淡淡的微光，半躺在床上的人面容漂亮到只能用妖娆二字来形容，被这床笼着的淡淡微光一衬，凭空多出来几分圣洁出尘之意。

好看。

这样的人，这样的景，落在任何人眼底心中都只剩下这两个字。无法形容的美丽，无法描述的景致，什么夸张的修饰，多么华丽的词句，放在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且无力，剩下来的只有满心满眼的惊叹：好看。

确实好看。

好看得艾秋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瞬，呼吸都停止了那么一刻，心底的悸动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鲜明。

艾秋微微眯了眯眼睛。

越来越奇怪了，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带来的影响也是。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是甚么，他的言行又为什么会影响到她？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闪过，艾秋脸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

“艾秋，”塞勒凝视着她，声音柔和低沉，仿佛带着莫名的魔力，使人不自觉想要沉溺其中。他说，“你知道‘福音’吗？”

“福音？”艾秋重复了一遍，看着塞勒，问：“那是什么？”塞勒既然这么提出来，艾秋当然不会相信他只是在问“福音”这一个词是什么意思。

“有益的言论，或有利于公众的好消息，这就叫做‘福音’。”塞勒脸上微微笑着，双眼注视着艾秋，目光热切，仿佛她是他渴慕仰望已久的女神，“在古地球时期，‘福音’曾经是某种宗教的教义，而在今天，福音是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塞勒轻轻颔首，“确切的说，是很多个地方。”

艾秋看着他，没有说话。

“取名为‘福音’，是因为它的宗旨是将神的荣光播撒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塞勒唇角噙着一缕奇异的微笑，“‘福音’所在的地方，人人都有福音。”

播撒神的荣光？这是什么宗旨，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不过既然有宗旨，也就是说“福音”不仅仅是一个地方，更是一股势力？很多个地方的话——这股势力还不小？

艾秋回想了一下，很确定不论是在安雷身边还是在佣兵团中，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股叫做“福音”的势力，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这股势力并不算强大，而只是在一定程度一定范围内享有知名度，并不是整个联邦都家喻户晓的那种。

另一种可能则是，这股势力虽然庞大但很隐秘，潜藏极深，不是特定的人群不知道有这样一股势力的存在。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些暂时来说都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塞勒为什么要向她提起这么一股势力，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股势力跟她有关系吗，如果有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艾秋沉默，眼睛盯着塞勒，虽然脑子里的疑问一点也不少，但是她并没有问什么。塞勒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无关的人和事，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她不需要问过多问题来凸显自己的无知，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好了。

塞勒唇角的微笑越发恬淡温和，眼里氤氲着迷离的光彩，似乎十分欢欣和满足：“就像‘福音’的创始人最初所设想的那样，‘福音’也的确成为了很多人的福音，它拯救了无数濒临死亡的人，解除了无数处在深渊中的人痛苦，论起对于人类的贡献、对于联邦的功劳，‘福音’居功至伟。”

“你说，”塞勒突然收住这个话题，转而问了艾秋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如果你为联邦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解除了无数人的痛苦，但是联邦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名字，甚至就连联邦政府都没有记录你的功勋，也没有任何嘉奖与报酬，这是为什么？”

艾秋想了想：“没有记录，并不是说联邦不知道，没有任何嘉奖与报酬，并不表示没有其他方面的支持。这样的人在联邦来说并不算少。”

比如那些一头钻进研究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头族，他们的研究成果无论哪一项拿出来都会震动联邦，但与之相对的，却并没有多少三头族乐意接受联邦政府的嘉奖，更不乐意参加什么庆功会——因为那会浪费宝贵的研究时间。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联邦不知道，那是因为“福音”不想让联邦知道，没有嘉奖和报酬，那是因为“福音”不想、或者说是不屑于嘉奖。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可能，从塞勒话里的指向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大许多。

塞勒笑了一下，艾秋说的确实没错，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你知道的，”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笃定艾秋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唔，”艾秋点点头，“挺了不起的。”有了绝世的功勋却不希望别人知道，也不需要任何嘉奖与报酬，这样的人确实挺了不起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

塞勒笑了，看着艾秋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无奈几许笑意。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艾秋也摇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其实她知道，但是她不想说。

因为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悸动，因为塞勒带给她的古怪的影响，艾秋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这些小小的抵触表现出来就是，塞勒想让她说的，她偏偏不说，只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敷衍塞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