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朝天阕(五)(1/2)
钱杰进去之后全无消息,焦榕开始是感觉十分得意,总算送了杨承祖一顶绿帽子,自己也算小赢了一局。自己的儿子被那一黑砖打的不人不鬼,现在整日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几个名医来看过,都表示人没的救了,最多就是维持不死而已,想要复原已经没可能了。
既然自己的儿子得不到,那就让这位钱公子得到她好了,只要能让杨小狗带上绿帽子,再结交下这么一个强援,那自然是什么都值得。只是时间一长,他也感觉情形不对,不等他开溜,几个大汉已经从前后堵上来,将他捆起来扔到了仓房里。
钱宁并不清楚这一切的过往,甚至连焦榕这个名字,他也是费了半天气力才回忆起来到底是谁。见连这样的小角色都被皇帝挖掘到了,就连一点侥幸心理都没了。
“义父,这事是儿子不对,我不该贪图焦家送的那点礼物,就想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孩儿知错了。请义父责罚,至于阿杰的事,那是他的问题,我不管了,全由义父发落。”
“贪图礼物,那不是问题,你们是我的部下,收点礼物,也是情理之中。”正德语气平淡,“你们这些人跟着我,无非图的就是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么,这些我懂的。如果我给不了你们富贵,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们对我忠诚。所以贪点银钱,这不是问题,哪怕害点人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害错了人,这就是问题了,你惹错人了。”
他用手一指杨承祖“他爹在宣府救过我,这事当时你是在场的,朕的救命恩人之后,在你眼里,就是可以随便害的?”
钱宁的脸色连变几变,越发觉得这一关难过了。正德既然认了杨承祖这个救命恩人之后的身份,自己这一把可真做错了。
杨承祖现在精神不错,可是那一身的伤,无论如何也是盖不住的。就这一身血痕,就是自己活的罪证,正德每看他一次,就对自己的怨恨增加一分,这人坐在那,就是自己的罪证。
按说到了南镇抚司,基本就没了活路,即便没问题的锦衣,到最后也会变成有问题的。可是他挨了这么多鞭子,打的皮开肉绽,怎么精神还那么足?如果这个人真的死在南镇里,这事其实倒好办了,可是眼下这人不死,自己倒是不大好脱身了。
他只好道:“义父,孩儿知错了,请您用军法处置孩儿吧。”
“急什么,要处置你用什么法,现在说为时过早,你先听着,然后自己想想该用什么法对待你。听你说,你怀疑他勾结宁藩?这话有什么证据么?”
“这……只是一点怀疑,毕竟他一个锦衣小官,每月才有多少薪俸?可是他的家业,怕不有几万两身家。这一点太可疑了,而且滑县地处漕运要冲,不可不防。”
钱宁总算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如果能搞到一点证据,他现在就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是现在他没有过硬的证据,就只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谋反这种红线,往往不需要什么过硬的证据,只要大概差不多,就可以定罪。杨承祖现在是个座上客,想要定罪不大可能,他只求把自己从陷害忠良这种事里摘出去就去好。那么一个好心办坏事的评价,比一个坏心办坏事,总是要好的。
“一点怀疑,就可以把人打成这样,怪不得南镇抚司厉害呢,不过用这手段,最后要是他不是勾结宁藩的,又该怎么办呢?”
“义父,这还是老郭去的早,要是去晚了,怕是这人就算救出来,也打废了。不过老钱做事很是把细,想来最后肯定能把杨承祖的罪过定死。咱要是明天再救人,这当口怕是连口供都有了。”江彬一句话,就把钱宁挤兑到了死路上。
正德笑骂道:“就你的废话多。钱宁,你儿子胡作非为,其实不能怪你,毕竟他那么大了,在外面说些什么,你也不会知道,如果我为这个怪你,就不算明君了。至于杨承祖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你贪图别人家的银子,老婆,所以要把他弄死,这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有种的,应该是去找人单挑,而不是玩这种手段,懂了么?所以这些事,都不是什么要紧的罪过。”
一听这话,钱宁暗出一口气,只要这次能过关,那就什么都好。忙不迭叩头道:“多谢义父恩典,多谢义父手下留情。”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些事不算什么,可是勾结宁藩,吃里爬外,那就是罪无可赦了。朕不恨搞钱的,也不恨搞人的,只恨吃里扒外的。谁如果犯了这条忌讳,就别怪朕对他不客气!”
钱宁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说话也不大连贯,“义……义父说的极是,吃里爬外的小人,人皆曰可杀。孩儿执掌南镇,如果发现有人勾连反贼,必以王法处置,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对我心意,那朕问你,如果有人身为锦衣卫,却勾结藩王,内通反叛,为其掩盖罪行,传递消息,帮助其与朝臣勾结。后又助其购置军械,乃至于阴谋与其内外联合,弑君犯上,该当何罪?”
“该……该杀。”钱宁的声音已经变的有些绝望,眼神中透出穷途末路的悲凉。似乎一切,都到结束的时候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还是等把臧贤找来,你们两个当面对质一下?”
“义父不必如此了,孩儿若是这么不开窍的,也不配在您身边,侍奉那么多年。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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