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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是福泽天下的大事,皇后不应该在大节上失去分寸。
可今儿是她的生辰,祁佑帝不忍心苛责,只劝慰道:“你总是爱多想,朕对你的心意,何曾受过地位上的牵制?”
皇后掖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痕,不肯答话。
见她如此执拗,祁佑帝思忖片刻,温声问道:“素婉,你觉得给她个什么位分合适?”
皇后闻言立刻停止擦泪,先问了顾笙自身的品级和家世。
这两样,都是顾笙相当拿得出手的资本,皇后得知后更是有了底气。
这样高的品级,给普通皇爵当个正妃也当得起,配超品是欠了点,也就是欠了个和亲公主的尊贵身份。
“不如抬个侧妃位?”皇后试探着看向皇帝,温声道:“这丫头的品级是没得说的,来和亲的公主都未必比得了,虽说家里爵位低了些,可她也好歹是个京鉴会荣华,搁在外头,得多少公爵抢着说亲呢!”
皇帝轻叹了一声,还是推拒道:“此事还是容后再议罢,阿九还不到指婚的年纪,心智也比其他孩子来得懵懂,这么早定下侧妃之位,并不妥当。”
皇后当着一众妃嫔的面,嘴角缓缓撇了下去,丝毫没有要给皇帝留脸面的意思。
某种熟悉的危险气息让祁佑帝警醒:他家素婉要当众使小性子了……
“不如这么着吧!”赶紧截住不好的苗头,祁佑帝站起身,反剪双手来回踱了几步,继续道:“选好良辰吉日,先让咱皇儿以正妃之礼,将她迎进门。
册封之事,还是等阿九冠礼之后,自己来向朕请封,位分也由阿九自己定夺,你看如何?”
皇后听闻要让同为伴读的顾笙,以正妃之礼迎娶,顿时喜出望外,心想着夏朝两个最尊贵的身份,全都是伴读出身了,她往后自然腰杆儿更直!
皇后掩口一笑,忙不迭应声到:“都听陛下的安排!”
祁佑帝扯起嘴角,用余光扫了一眼角落的顾笙——
她身上刚换了套乐师的官服,一袭石榴红水草纹滚边的素色缎面撒花裙,随意的绾了个堕马髻。
脸色苍白,如此寻常的打扮,换做普通宫人,根本显不出丝毫姿色,而她却不同。
不愧是容华出身的闺秀,苍白的鹅蛋小脸,一双杏眼生出秋水之色,眉如远黛。
这一副委屈倔强的柔弱之态,细看也能叫人咂摸出一丝病西施的美感。
这样的姑娘,当个皇家媳妇自是够格的,看年纪,配给老五老七正合适,偏偏要配的人是他最小的皇儿。
皇帝胸有成竹,认为小皇儿自不会对一个年龄不相当的君贵长情。
等到江沉月落冠之后,必定不会替这女人请封侧妃,王妃更是无稽之谈。
如此,自然能化解皇后的执着。
去寝殿询问了太医几句,得知伤势无妨,皇帝便回养心殿去了。
皇后在床榻边守了许久,也被其他妃嫔劝回了寝宫。
长春宫里只剩下庄妃、尤贵妃以及熹妃还守在寝殿。
江晗也没有走。
她就在前院的槐树下,已经呆呆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微微泛起鱼肚白,才转过身,朝殿门走去。
顾笙躲在隔间里不敢出门。
隔间只亮了一盏灯,幽暗的火光照亮她的侧脸。
逼迫自己不许后悔。
浅度标记维持不了多久,甚至不用汤药洗去。
她若是这点牺牲都做不了,难道要看着今生庇护自己至今的人,死在眼前吗?
可太医说九殿下伤势轻微,这是唯一让她无法逃避的痛苦。
那根暗器长达两寸有余,彻底穿透了九殿下左肩,连着倒刺被直接拔·出来,血根本止不住,若伤的是自己,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太医却说伤势轻微。
“阿笙。”
颓然的嗓音从屏风后传进来,顾笙心里一咯噔,像犯错的孩子似得往椅子后头躲。
雕花圈椅背不过三根木条,挡不住人,所以江晗绕过屏风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笙缩在椅子后,自欺欺人的用双手捂住眼,不想让她看见自己。
江晗心头一揪,迈步上前,蹲到她身旁。
见顾笙有所感应的往一旁退缩,她便不再靠近。
两人隔着一尺的距离,江晗张了张嘴,嗓音带着丝干哑,“吓着了吧,刺客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是谁主使,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顾笙仍旧捂着眼睛,江晗注视她良久,坦然道:“别想太多了,被人沾这点便宜我还不至于想不开。
花圃里的几具尸体我都查过了,要不是阿九来得及时,我怕是只能从那土坑里把你挖出来,如今,你还活着,我就没什么可怨恨的。”
顾笙捂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江晗以为她仍旧放不下隔阂,只好起身靠近,蹲在她身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让她正视自己,“别难为自己,我十三岁那年就标记过两个彤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个多月就消退了。”
顾笙的手被强行按下,露出一双红肿的眼泡,她仍旧躲闪着江晗的目光,压着抽泣哽咽道:“殿下,您的恩德笙儿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只能为您烧香祈福,望您不要…不要对权势太过执着,还有……去找个比我好的姑娘,过安稳的日子。”
江晗陡然蹙眉,莫名的心慌,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什么意思?我谁也不去找,你什么时候肯答应,我等得起!”
顾笙心中愧疚,深吸一口气,还是决然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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