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晚娘(1/2)
“温姑娘,你看咱们是不是得换个推广药膳的法子,又或者去邻镇另找一家艺楼?”又一次从“红袖楼”无功而返,王老板口干舌燥地回到酒楼,一屁股颓然地坐进椅子里,狠狠地灌下了一大碗水,才恢复力气说道。
温情比王老板更累,每日她要先从修远村坐牛车赶到镇上来,同王老板在“天下第一”酒楼汇合之后,两人再一起去“红袖楼”找晚娘。
天天都吃闭门羹,这情形已经持续了四五日了。
饶是如此,温情也没有想过放弃。
她一面坐在椅子里揉着发酸的大腿,一面分析着眼前的形势:“王老板,选秀活动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推广方案,不仅成本低,而且大家的参与度高,推广效果是最好的。”
鉴于温情坚持不换方案,王老板叹了口气,便提议去邻镇请别家艺楼来合作。
“不行。”温情抿了一口茶,断然拒绝,“王老板,咱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最好。若是请了邻镇的艺楼来,先不说姑娘们身子娇弱,舟车劳顿而来能不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单看影响力,恐怕这个镇子上认识她们的人不多。”
王老板一蹬腿,急得焦头烂额,眼看就快过了推新菜式的好时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这摊子可怎么办呢?”
温情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回来了不少,看天色已然不早,便告辞回家,临走之前,她想了想,还是对王老板讲:“王老板,若是你信任我呢,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吧,我再去找找晚娘,最迟三天之后,给你结果。”
他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三番五次前去,都没能瞧见晚娘一面,温情一个小姑娘,又能做什么呢?
但事已至此,尽管王鑫面露怀疑,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第二日起,温情便改变了策略,不再死乞白赖地赖在“红袖楼”门前,求通传求接见,她换了个法子,换了男子的装扮,潜进了“红袖楼”。
“红袖楼”里,依照惯例,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若你是有钱的大爷,那你就可以挑自己喜欢的艺伎,让她单独招待你,若是只是没钱的普通客人,非常抱歉,那你就只能在大厅中坐看今日安排的歌舞。
而且,就算是大厅之中,不同的位置也有不同的标价,将“向钱看”这一宗旨贯彻到底。
这样的安排,据说曾被邻镇的别家艺楼所不齿,但毫无疑问,比起其他艺楼的入不敷出,还需当红的艺伎出卖色相来维持生计,“红袖楼”不仅每日赚的盆满钵满,还变相地保护了自家的艺伎。
向来只有“红袖楼”的艺伎挑客人,却没有客人挑艺伎的理,小镇上的人都传说,这“红袖楼”里的艺伎,个个眼高于顶,明明生就了丫鬟的命,却老拿自己当公主。
这些消息,都是温情第一天改换男装,混迹于“红袖楼”的大厅中听曲时获悉的,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也够温情推导出,这“红袖楼”的当家人晚娘,大概是有感于自己当年被压迫的遭遇,绝不允许楼外的人欺负自家艺伎。
想明白这一点,温情大抵就明白了,为何她和王老板三番五次上门,却都被拒绝了,想来那晚娘并不了解他们,自然不肯出借自家的艺伎了,为了避免纠缠不清,索性连面都不见。
这原因虽然是弄明白了,但该怎样去打消晚娘的这个顾虑呢?
温情思虑了半晌也没能想出办法来的问题,却在蹲守“红袖楼”的第二日迎刃而解。
那日,上演的正是一出伤悲爱情戏,书生小姐为爱私奔,哪知贫贱夫妻百事哀,最后惨淡收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演到尾声处,清丽的女艺伎一挥云袖,用单薄的声线凄凉地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何奈得心心念念怯怯,怎落个悲悲惨惨戚戚?”
这一幕,演的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因为世事艰辛而分开,小姐为爱离家之后却又再度回家,独坐于柳树下感怀神伤,应是极为精彩的一幕,却被几个不入流的书生扰乱了。
满室的寂静中,那几个坐在前排的书生突然就吵吵嚷嚷起来,其中一个甚至跳上了戏台,扯着艺伎的袖子嘴里叫嚷着——这词不对,没有表现出戏中小姐的哀情云云。
周围的一众人等都被吓了一跳,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那艺伎被困在戏台上没法下来,瘦弱的影子被围在几个书生中间,显得那般弱小,脸上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大抵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景,被吓了个够呛,花容失色。
“住手!有时候事儿说话便是,为难一个艺伎,算什么男子汉!”温情看不过去了,体内的正义感膨胀,挺身而出。
那几个闹事的书生扭头一看,站出来的是个身量未几的清秀少年,脸孔还略显青涩,但说话的气度却不凡,句句掷地有声。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还学人来听戏fēng_liú,哼,你能听明白艺伎唱的是什么吗?这本该凄惨的地方,居然用了良辰美景这种词,真是文之不文也。”
为首的书生,着一袭青色的布衫,尽管衣衫干净整洁,却能看出并不是什么名贵衣料,想来应当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心扑在读书上,渴望考中个功名,得以光宗耀祖。
他脸蛋略显得红扑扑,凑近点还能闻到满身的酒气,又是一个借酒浇愁却愁更愁的醉鬼。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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