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找不出第二个(1/2)
他仿佛能透过医院苍白的墙面看到通天彻地的火红,那火光之中,若拙无力地哭喊,悲伤疼痛到了绝望。(
“误会别人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怨恨就更累了。”若拙望着天花板,不去看他晦暗的脸色,酸意钻进了鼻腔,幸好她仰面朝天,不然眼泪也许就已经掉了下来,“后来你说要去看孟小姐和你儿子的时候,我确实很难释怀。刚才听你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孟小姐也是无辜的。盲目地在心里埋怨她这么多天,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顾钦辞的嗓音沙哑,“都是我的错,我来得迟了。”
若拙伸手抱住他的腰际,懒洋洋地说:“是啊,所以罚你娶了个丑老婆。万一落疤了,那就是老天在替我惩罚你。”
顾钦辞无声地想,如果真是老天在惩罚他,那他宁愿换一种惩罚方式。十倍百倍地罚在他自己身上都可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怎么样都可以……
用若拙来惩罚他,真的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了。
“你请的医生靠不靠谱啊?”若拙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顾钦辞扳过她的脸,温凉的唇就落了下来。
她没说她哭了,她的眼泪也没让他瞧见;顾钦辞没说他知道她哭了,只是细细地亲吻着她被泪水氤得沙疼的眼角。
他说:“放心,不会留疤。”
“那就借你吉言了。”若拙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唇角弯弯的样子,不怎么真诚。
顾钦辞一听就明白她不信,便加重了三分口气,用工作中时常露出的严苛与认真的态度说道:“不是吉言,是保证。”
若拙半信半疑地睨了他一眼,“你拿什么保证?”
“植皮手术后有轻微的疤痕也没关系。石老给了我一个苗族的偏方,祛疤很有效果。”顾钦辞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这阵子病得她的发梢都有些毛躁了。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偏方?”若拙一听就来了兴趣,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管用吗?”
顾钦辞颔首,“很管用。( ”
若拙瘪瘪嘴,又重新躺了下去,“你又没试过,你怎么……”
话说了一半,她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顾钦辞不是妄言是非的人,他敢说出这话,必是有了凭据的。
若拙一下子想起他手臂上的伤。
她几乎是未经思考,下意识就不由分说地拉过了他的手。
小臂上,伤痕浅浅的。顾钦辞望着她的眼神却深深的。
若拙抬眼,目光紧紧攫着他的脸,没有分毫退让,咬着牙问:“你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伤的?”
“不小心碰伤的。”顾钦辞还是这一句,说得笃定又平静。
若拙深吸了一口气,第二次坐直了身体,无比认真郑重地盯着他,喉头发紧,“你是不是为了给我试药?”
顾钦辞沉默以对。
他的沉默却给了她答案。
若拙的眼眶一阵湿润,她想,这辈子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愿意伤害自己,给她试药。
从茶楼回来第二天,顾钦辞就请人煎了药,胡有方往药渣里兑了些不知道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活活搅成了一团黑乎乎的浆糊,献宝似的拿给他说:“二爷您看,拿这个抹伤,瞧着也像模像样的。”
顾钦辞伸手沾了一点,捻在指尖凑近了闻闻,眉头微蹙。
这到底是什么药?真的有效果吗?
“烧点开水。”顾钦辞扬眉吩咐。
胡有方提议道:“我打电话让酒店的客房服务给您送点茶吧?”开水有什么好喝的?
谁料顾钦辞竟摇了摇头,执意要烧开的水。胡有方也没想太多,转头进了套间内含的简易厨房里,弯腰插上电水壶的电,烧了大半壶水。
把玻璃杯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胡有方的牙都快咬碎了,手上好似捧了个大火球,烫得他两只手来回倒换,脚下生了风一般蹿到沙发旁边,险些把杯子摔在茶几上。
“二爷,您慢点喝,烫。 [搓烫得发红的手,还不忘叮嘱。
结果在胡有方刚刚缓过劲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沙发上叠腿闲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端正了身体,两条修长的腿分着岔开,左臂横在中央,右手举着玻璃杯,把滚烫的开水浇在了胳膊上。
看到这一幕的胡有方,眼睛倏然瞪大。
“二爷!”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双眉紧锁、额间青筋隐隐突起的男人。
热水顺着他手臂肌肉的纹理流下去,洒在地毯上,溅湿了男人名贵的西装裤脚。他的手稳稳悬在空中,待一杯水都浇了下去才停下动作,把杯子放回桌面。
原本健康的麦色皮肤上灼上一大片骇人的红,皮肤渐渐鼓起了一层,涨成水泡,神经纤维也像被烫伤了似的,遽痛到最后化为再无感知的麻木。顾钦辞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只是100摄氏度的水,就能使人感到心脏停跳的疼痛,那若拙在几百摄氏度的大火里受苦,光是空气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就该有多难熬?
顾钦辞凝视着胳膊上狼藉的伤口,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棱角清晰、冷硬。
胡有方的眉头拧得比他还死,“二爷,我能体谅您爱护少夫人心切,但是您也没必要……”
“药呢?”顾钦辞打断他,目光掠过空气,淡淡落在胡有方身上,平静得像一口深井,无波无澜。仿佛手臂上浇的只是一杯凉水,不痛不痒。
胡有方重重叹了一口气,从身后的桌子上把调好的药膏取来递到他面前,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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