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雨中长谈(2/2)

“你，为何对他如此？”青云子面色如水般无波无痕，停下身来，看着他，悠然说道。

这道话语刚入张浩然耳中，他的身形一滞，面上露出一抹犹豫，头也慢慢地低垂下来。

最终，张浩然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正视着青云子，说道：“我……我不过是想，想问问他，万年前的那件事，他知不知晓。”

“唔……”青云子那青袍内的身体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自那口中，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丝声音。

“剑灵被万年前的凌辰入魔所杀这事，你竟然也知道了……”不知何时，一直走在后头且默默无言的李子奇面色一变，快步走到张浩然身边，凝重道。

“呵呵，所以……我才会在一开始对他起了杀心啊……”张浩然轻声一笑，脑中忽地浮现了那道和蔼的恩师的身影，面上的苦笑冷却，化为长叹一声，举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天，缓缓说道。

“但你万万不得……也罢也罢，世上种种，也没有什么必对必错的，你若是真的要杀了凌辰，眼下便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凌辰必定在那密林之中，夜半之分，刀光必定骤起，你也便可，为恩师报仇了，只是这天下，古籍之上说，仅有他可救黎民啊……”青云子仰头长叹一声，面色难以抑制地涌上一抹沧桑悲怆，缓缓叹道。

话毕，青云子与李子奇面色漠然下来，撇下了张浩然，独自朝前走去。

“唔……”张浩然面上浮现深思之色，伫立在了云端上，那道曾经豪爽万分的的身影，此刻却显得颇为荒凉。

……

凌辰注目凝视着那棵古松，面色逐渐变得铁青，双眉紧皱。

古松之后，走出一道黑影，人面，却是蛇身，正是不久前才交过手的蛇神烛九阴，此刻那苍老的面上多了一丝阴冷，嘿嘿一笑，紧盯着凌辰，道：“凌辰，好久不见啊……”

“呵呵……”凌辰冷笑一声，只是看着烛九阴，没有答话。

“你们可真是，师徒情深啊。”烛九阴也没有在意，讪讪一笑，目光自凌辰与天游老祖身上飞速扫过，说道。

天游老祖面色一寒，凛冽的目光登时射向了烛九阴。

“嘿嘿，开个玩笑罢了。”烛九阴冷哼一声，道，声音中却尽是嘲讽之意。

“哼！”天游老祖重重哼出一道鼻音，猛一摔衣袍，怒视着烛九阴。

“不过，给你的时间也够多了，剩下的，便没有你的事了。”烛九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唉，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天游老祖的面色不知为何又是一变，深深地看了凌辰几眼，尽是无奈，最终，长叹一声，抬腿便要朝密林外走去。

“你……”凌辰抬眼看见那沧桑的背影，口中不由得轻呼一声。

“凌辰，有些事，还是要你独自去面对的啊，万年的局，就看你了。”天游老祖的脚步不曾停下，继续朝着密林外围走着，轻轻脚步声伴着细微的枯叶碎裂声，悠悠传入凌辰的心中，为何如此清脆的声音却沉重无比，满带沧桑？

“哼！”随着烛九阴的一声重哼，天游老祖的身影逐渐地消散，正于烛九阴眨眼之际，一道迅疾的黑影霎时窜入了一旁的茂密丛中。

夜色较浓，烛九阴毫无注意之下，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一道寒若星芒的目光自丛中射出，投在了凌辰身上。

……

“你说，三弟会真的杀了凌辰吗？”李子奇与青云子此刻已然走出了漫漫的云海，回到了开始的三处雪山命脉，汩汩的水泉在不大不小的三处洞内翻转不止。

紧紧封住洞口的三道封印，以居中的那道青、金交加的符咒最为强盛，但饶是如此，也无法完全压下蠢蠢欲动，呼之欲出的命脉之水。

青云子整个人笼罩在青袍之内，月色幽冷，印在三处水泉上，温婉恬静。

“唉……”青云子正要回答李子奇，话欲出口，却化为了一声长叹。

“师父啊…你，在天上同不同意呢？”李子奇暗叹口气，撇过头去不再看青云子，仰头看向了缥缈的星空，双眸之中映着万年的沧桑、深邃，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