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2)

但是，西邨的解释有几点是让音吉图老人释怀了：一大一小二人为什么远道北上；虽然拜访纸鹞大王的理由十分牵强，但至少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或者说是专程而来；目的地就是奔东陵一带的皇陵去的；二人遇到了野兽，包袱里的尸骨是孩子所称的秦伯的骨头，他已被野狼吞食；与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男孩经历了数次死亡的惊吓却侥幸活着，这孩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毅力和非常人所有的心理承受能力。

音吉图听“油二鼠”讲述过当年的盗墓情景和他有个癞子连长的事，现在听西邨说手里的“诗盘子”是“癞头和尚”送的。这“癞头和尚”很可能就是“油二鼠”当年的癞子连长，那么，“诗盘子”决计是“癞头和尚”从慈禧的墓里带出来的或者是在路途中捡到的。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难道持有“诗盘子”的“癞头和尚”也知道李莲英藏宝的秘密？西邨是跟随“癞头和尚”来盗墓的还是找宝的？

可是，“诗盘子”的秘密只有他才知道，别人，“癞头和尚”等等，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个中秘密的。那么，盗墓的可能就更大些。

因此，音吉图对西邨所讲去东陵一带的目的与动机持将信将疑态度。他坚信面前的这个孩子没有说真话，对他隐瞒了最重要的东西。也许他有难言之隐。可是，一个孩子哪有那么深的城府？他为什么要隐瞒？

怕走漏了某个秘密！这孩子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音吉图用许多提问追问西邨究竟为何而来，去东陵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西邨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虽然西邨临时编的理由是小孩子的谎言，破绽百出，漏洞明显，骗不了当过翰林的音吉图，但老人怎么猜、怎么想也猜想不到他二人是来起挖当年埋藏的宝贝的，而且埋宝地点的地图和八卦坐标符就在西邨身上。

直到西邨离开了，“油二鼠”又来他家蹭酒喝时详细讲起当年的故事，老人才恍然大悟，才想到了联合起挖宝贝的绝妙办法。可是，晚了，完了，孩子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的办法。茫茫人间，如同茫茫大海，到哪里去找这个孩子啊！宝贝长眠于地下了？

这会儿，无奈的音吉图只能关心起西邨身上的“诗盘子”来。“西邨，坚强的好孩子，你不是说有个‘诗盘子’吗？拿出来与我的圆盘子比一比，怎么样？”

西邨犹豫着，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把记有埋宝地图的“诗盘子”公之于众。从音吉图的话里，他隐隐觉着眼前的老人是有学问的人，如果把“诗盘子”拿出来，那画在上面的地图和八卦字符不就被人识破了？如果老人懂八卦，那简直就是告诉他埋宝的地方。这样一来，前面编的瞎话就是不打自招。不行，千万不能拿出来！

可是，当着老人的面，老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拿出来礼貌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拿一爿！拿画着地图的那一爿？不行，太明显了，一看就露馅，而且自己说有‘诗盘子’，那一爿没有孔也没有字，无法搪塞老人的。只能拿另一爿。即使老人看出上面记着八卦的字符，可以慌称是自己写上去闹着玩的。行，就拿另一爿，就这么说。

当着老人的面如何拿出另一爿呢？“爷爷，吾要撒尿！”去茅房取。西邨想到了办法。“撒了尿吾拿给您看。”

音吉图没想太多，笑着让海兰带他去厕所，自己去取珍藏多年的圆盘子。

西邨取出可以旋转的有孔有字的那一爿“诗盘子”，音吉图把它与自己的一比较，无论是用材和质地，还是规格大小、造型设计，堪称一对一双！是姊妹盘！千真万确。虽然西邨的“诗盘子”经过烘烤用丝绵纸糊着，但难掩其本来面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话真是千古真理！

就是它！寻访了这么多年，去古董字画地摊寻觅，花大价钱收购，托人到处打听，愣是没有消息，愣是不见踪影！今天，居然轻而易举就来到了面前，而且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

难道是由于我太过心急、太想得到它而看走了眼？音吉图再仔细反复比较，上下、里外翻看。“咦，西邨，你的‘诗盘子’后面应该还有二层才对呀？”

“是的，爷爷，原来一共有五层，后来被吾撕掉了二层。”西邨如实回答。

“这就是了，完全对了，是一对！”尽管音吉图算得上是有城府属于老谋深算的人，可禁不住突然而至从天而降的喜讯的冲击，不仅脸上绽开了难以掩饰的嬉笑，而且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忘记了眼前有人。他太激动了，露出无法掩饰也无需掩饰的兴奋。

他手里的圆盘子，已经藏了将近四十五年！为找到它的姊妹对，找了、也盼了整整四十五年。他从一个青年找到中年，又到老年，看看行将就木，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没希望了，因而也绝望了，把它遗忘了，准备穷困一生，了却残生。是猎人昨天送狍子来，喝酒的时候无意中说到被他救活的孩子身上有个牛皮不是牛皮、纸不像纸的圆盘子，就这句话打开了他遗忘久远的记忆闸门，重新勾起他如岩浆迸发的yù_wàng。

终于可以找到财宝了！下半生、还有子孙就不愁吃喝了。

“西邨，这背面是什么？是原来就有的吗？坎子——，震寅——五二。”音吉图注意到“诗盘子”夹层里有字，用手去掰。

西邨一把拿回来，说：“是吾写上去的，